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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老师说,真正的爱不是抓住,是放手让你去完成该做的事。就像风筝,线拉得太紧会断,松一点,它反而飞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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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追了。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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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留了个位置,在教室第三排靠窗的座位。那是我每天抬头都能看见的地方。我还画了一幅画,贴在墙上??是你穿着护士服,站在桃树下笑。阿木说画得不像,可我觉得,那就是我记忆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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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赶集。你给我买了糖葫芦,我说太酸了,你笑着说:‘小时候你不也爱吃吗?’然后我们就吵起来了,像别的母子一样。醒来时我在笑,也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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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最幸福的事,不是你回来了,而是我可以对你发脾气,可以嫌你烦,可以嚷嚷‘妈你能不能别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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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我现在还说不出口。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自然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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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天,你就真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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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
信寄出后第三天,村里邮局打来电话,说有小雨的挂号信。王劲松亲自去取,是一封从边境县城寄来的,信封上字迹娟秀,写着“给我的儿子”。
当晚,小雨在全校师生面前拆开了这封信。灯光下,他的手微微发抖。
>“亲爱的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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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你的信那天,我正在派出所排队等指纹采集。手一直在抖,工作人员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没事,是我儿子给我写信了。’她笑了,说:‘那你该高兴才对。’我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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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该高兴。二十年来第一次,我不是在偷看你的照片,而是光明正大地写着‘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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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科的同志说,手续还需要十天。但他们看到你的信复印件时,主动帮我加急了。一位大姐说:‘这孩子等得太苦了,咱们快点,让他们早点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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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县城租了间小屋,离卫生院很近。我申请调岗到这里做社区护士,虽然工资少,但能天天回来。我已经打听好路线,每天骑电动车,两个小时就能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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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买了一个录音笔。不是为了录工作,是为了录你的声音。王老师说你最近在朗诵会上读诗,声音清亮得像山泉。我没敢去听视频,怕自己控制不住哭。但我求他录一段你说话的声音,哪怕只是叫一声‘妈’,我都想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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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带了一把旧伞,就是你小时候送我的那把红色的。它破了,伞骨弯了,可我一直收着。明天我就把它修好,带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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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如果下雨,我就撑着它站在校门口等你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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