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老师,我记得名单上有三百二十七个名字,最小的才四岁。”
>“我是赵护士,我记得他们说‘这批数据很成功,可以推广了’。”
七道声波在地壳中穿行,彼此交汇,形成螺旋上升的频率风暴。城市里的共述终端集体震颤,自动播放这段无图像的证言。千万家庭惊醒,孩子哭喊,父母颤抖,警报响起,服务器过载。
三小时后,国家应急广播突然切入所有频道,播发一条紧急通报:**原国家认知安全研究院副院长周振国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被依法逮捕,相关项目全面叫停,涉案人员正在追查中。**
与此同时,我的终端弹出一条新消息,来自未知号码,内容却是林素琴的笔迹:
>“你还记得吗?你说你想做个‘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东西’的人。现在,全世界都听见了。”
>
>附图是一张新的照片:雪山上,一座坍塌的观测站废墟中,躺着半块烧焦的铭牌,上面依稀可见几个字:
>【回音井?真相归档处】
我走出地下设施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寒风凛冽,但我感到一种久违的轻盈。我打开共述系统后台,查看最新情感共鸣报告。数据显示,过去十二小时内,全国范围内共有**41,289**名曾接受心理干预的个体主动提交了记忆片段,其中**76%**提及“柜子”、“火”、“蓝衣服”、“推门声”等关键词。
旅程尚未结束。
回到城市一周后,我收到了一封信,寄自边境小镇邮局,没有署名。信封里是一张手绘地图,标注了一处隐蔽山谷,旁边写着:
>“还有孩子没回来。他们的身体找到了,但声音还在路上。”
我把它贴在录音亭墙上,紧挨着陈默的画和那张火焰照片。
夜深人静时,我戴上耳机,播放最近采集的一段街头录音。背景嘈杂,车流、叫卖、笑声交织。忽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清晰浮现:
>“妈妈,刚才那个叔叔蹲下来问我冷不冷,他还说我可以说任何话,真的都可以吗?”
>
>停顿几秒,母亲回答:“当然可以,宝贝。”
>
>小女孩轻声说:“那我想告诉你,昨天晚上,我梦见了一个没有门的房子。好多小朋友在里面喊救命,但他们都说不出声音……”
>
>母亲抱住她:“没关系,现在有人在听了。”
我暂停录音,记录下这一刻的时间戳。
然后写下新的日记结尾:
>“沉默曾是他们的牢笼,如今成了我们的责任。我们无法让逝去的声音复活,但我们可以让未来的每一句话,都不再孤单。”
>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个记录者。而真正的勇敢,是那些即使颤抖,仍愿意开口的孩子。”
>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下一个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