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答案？”苏瓷问。
“关于死亡。”初念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颗透明晶体，内部封存着九颗微小星辰，“你们恐惧死亡，是因为认为它是终结。可它从来都不是。它是传递，是转化，是灵魂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参与这个世界。”
沈离凝视那颗晶体，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混沌鼎不是神器，而是一个容器？用来承载、净化、再释放那些不愿消散的情感？”
“正是。”初念点头，“九大行星上的忆树，皆为鼎之支脉。你们点燃的每一盏灯，都是向宇宙投递的一封信。而我，则是回信之人。”
云衍皱眉：“那你为何现在才现身？若你真能回应思念，为何不让逝者归来？”
“归来？”初念轻笑，声音里竟有一丝悲悯，“若死者皆归，生者何存？世界会因停滞而腐朽。真正的重逢，不在肉身相拥，而在心灵感应。当你梦见亲人微笑，当你听见熟悉的声音在风中低语，当你在某个瞬间莫名流泪??那便是他们以另一种形式活着。”
沈离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小萱最后一次说话的模样。
“哥哥，别哭啊……我会变成春天的第一缕风，夏天最亮的星星，秋天飘落的叶，冬天融化的雪。只要你记得我，我就一直在。”
泪水无声滑落。
“所以……你带回来的，不是复活，而是理解？”他喃喃道。
“是觉醒。”初念将晶体递向他，“这是‘终焉之心’，内含自文明诞生以来所有真诚思念的结晶。它不属于任何人，但它选择了你作为传递者。你愿接下这份责任吗？”
沈离没有犹豫，伸手接过。
刹那间，光芒暴涨。
他的身体开始透明，骨骼浮现符文，血脉化作星河。苏瓷惊呼一声扑上前去，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身躯。
“别怕。”沈离转头对她微笑，声音却已不再完全属于人类，“我没有消失，只是……升级了。”
“你要成为新的‘初念’？”她哽咽。
“不。”他摇头，“我只是桥梁。真正的传承者，是你。”
“我？”
“是你。”初念看向苏瓷，“因为你从未拥有过超凡之力，却始终以凡人之躯守护这份信念。你教会了我们一件事：爱不需要神迹来证明，它本身就足以照亮黑暗。”
苏瓷怔住。
下一瞬，她感到胸口一热。
一枚全新的晶种悄然成型，悬浮于心口之前，通体洁白，内里却有万千灯火闪烁，仿佛容纳了整个银河的温暖。
“这是……‘守望之心’？”林晚震惊。
“是下一代忆树的种子。”初念说道，“当它落地生根，地球上将不再需要纪念馆、不再需要念心灯。因为每个人都能直接感知到所爱之人的存在??不是幻象，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情感共振。”
沈离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只剩下一抹微光环绕在苏瓷身边。
“我会一直在。”他说，“在每一次你想我的时候，在每一阵吹过耳畔的风里，在每一个孩子学会说‘我爱你’的瞬间。”
然后，他消失了。
不是死亡，而是融入。
像雨滴回归海洋，像星光汇入夜空。
战后第三年，全球各地陆续出现奇异现象。
有人在沙漠中看见绿洲幻影，走近却发现是一片正在生长的忆树林；有人在深海探测器传回的画面里，发现海底岩层中埋藏着巨大的铭文网络，内容竟是历代亡者留下的遗言；更有甚者，在极光之中听到了熟悉的歌声??那是十年前死于太空事故的宇航员最爱哼唱的小调。
科学家无法解释，只能将其归结为“集体潜意识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