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她不给他蹭脖子,是觉得他胡子扎人,现在她突然不和他一起睡了,也是他的问题。
他大脑迅速把最近做的事,都过了一遍。
看来被发现了。
戌亭低头,睫毛轻轻一颤,一滴透明的水珠顺着鬓角,落到他下颌,将他的面庞勾出几分柔软。
他声音些微发瓮:“……错了。”
兰絮还有些担心他会不愿意,乍然听他这么说,奇怪:“什么?”
戌亭:“我错了。”
兰絮:“……”
谁能想到,对着她乖乖认错的少年,是那个嚣张横行的山大王?
她心里很讶异,清了一下嗓子,问:“你做错什么?”
戌亭看向不远处,那个推不开门的耳房。门其实没有被锁,只是戌亭把门框掰得变形了,再把门卡上去,一般人还真打不开。
他一只手,轻松把门拽下来。
房中都是一些木块木板、碎掉的瓷器片、撕碎的纸张……木块和木板是房中本来的床铺,瓷器片是水壶摔碎了,纸张则是镇北王送来的书。
全都成散装状态了。
原来她早上睡觉的时候,戌亭就在捣鼓这些。
他指着水壶:“这个,脆,碰了就碎。”指着书:“那个,薄,碰了就破。”
但他又自信了:“床,我会了。”
怎么制作木板,怎么利用榫卯结构,他都拆了一遍,就会了。
他说:“回山上,给你做。”
兰絮:“……”
从他开始开口解释,她就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她喜欢山下的东西,所以,想要都学走,去山上复刻。
可是第一,她不一定回山上呢,第二,她也不是因为这事想分开睡啊。
她摇摇头,说:“不是这个。”
原来不是因为这件事,戌亭目光游移了一下,如玉雕俊美的面庞上,浮起一丝可疑之神色。
兰絮警惕,他肯定还做了别的“错事”,正在犹豫要不要自己招供,她顺口追问:“你还做了什么?”
戌亭老老实实:“我杀人了。”
兰絮:“!”她就随便问问啊!
她声音发涩,问:“你杀了谁?”
戌亭:“昨天湖里那个。”
好哇,他还骗她呢,兰絮气鼓鼓:“你说他是鱼!”
戌亭改正:“不是鱼。”
态度倒是第一名的,但是他聪明又狡猾,心底不是觉得自己真错了,只是不想和兰絮分开睡觉。
不过她也清楚,自从下山,戌亭对周围人再不耐烦,也没有动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