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伟业大厦顶层,张建华正俯瞰整个中环金融区。他的办公桌上摊开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实时持仓报告:
>**青州英坭累计持股:39。6%**
>**当日买入成本均价:15。8港元**
>**账面浮盈:约1。2亿港元**
方文山推门进来,难掩激动:“花旗,成了!我们已经实质上成为第一大股东!媒体全炸了,连路透社都发了快讯!”
张建华点点头,却没有太多喜色。
“陈秉文还没动。”他说,“他越是沉得住气,越说明他在布局反击。”
“但我们已经达成战术目标??他必须分心应对青州英坭,无法全力推进和黄重组。”
“还不够。”张建华摇头,“我们的真正目标,是从容拿下和黄筹码,而不是在这里和他对耗资金。现在,是时候收网了。”
他按下通话键:“请克外李国伟先生接电话。”
三分钟后,跨国语音线路接通。
“约翰,执行B计划。”张建华用英语下达指令,“暂停一切对青州英坭的公开市场操作。所有剩余资金,立即转战和记黄埔暗盘交易。”
“明白。”对方声音冷静,“我们将通过新加坡和伦敦的离岸平台,以协议转让方式承接部分信托基金持有的和黄老股,价格控制在每股2。1港元以内,确保不触发披露门槛。”
“很好。记住,接下来两周,我要看到我们在和黄的持股悄悄突破8%。”
挂断电话后,张建华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阳光洒满整座城市,楼宇之间光影交错。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进入深水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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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半,中环某高级粤菜馆包厢。
一张圆桌,四人落座。除张建华与方文山外,另两位分别是李德银行副总裁陈生与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香港证监会前调查主任、现任某国际律所合伙人林仲贤。
酒过三巡,话题转入正轨。
“花旗这次动作漂亮,”林仲贤轻抿一口茅台,低声道,“但在现行《证券条例》下,单一实体持股达5%须申报,之后每变动1%都要公告。你们若想进一步增持和黄,公开市场已非良途。”
“所以我们没走明路。”方文山笑道,“我们走的是‘暗河’。”
林仲贤挑眉:“哦?愿闻其详。”
张建华接过话头:“我们通过三家注册于开曼、两家位于百慕大的SPV(特殊目的公司),分别与五家欧洲养老基金签署收益互换协议。这些基金本身持有大量和黄股票,不愿短期抛售影响净值,但我们可通过衍生品锁定其未来六个月内的表决权与经济权益。”
“妙啊!”林仲贤拍案,“既不触碰实名持股红线,又能实际控制股份对应的权力。这叫‘影子控股’,眼下最流行的敌意收购前置手段。”
“唯一的风险是counterpartyrisk(对手方违约)。”陈生插话,“一旦某家基金临时改变策略,或被其他买家更高报价截胡,协议就可能破裂。”
“所以我们设了双保险。”张建华淡淡道,“一方面支付溢价保证金,绑定其履约意愿;另一方面,在协议中加入‘优先收购权’条款??若对方拟出售股票,必须先以约定价格优先卖给我们。”
林仲贤连连点头:“此计甚高。不过我提醒一句,港府最近正在研究修订《企业管治守则》,未来可能要求披露‘一致行动人’及‘经济实质关联方’。你们的动作虽合法,但若被盯上,也可能引来监管关注。”
“那就更要抢时间。”张建华眼神坚定,“在规则收紧前完成布局。”
饭毕出门,夜风拂面。张建华仰望星空,心中清明如镜。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早已超出一场商业并购的范畴。这是两个时代、两种思维模式的碰撞??一个是依靠政商关系与规模优势的传统地产巨擘,一个是借助全球资本网络与现代金融工具崛起的新势力。
而胜负的关键,不在谁钱多,而在谁看得更远、动得更快、藏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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