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像利用那条蛇蟒一样,一直利用我,直到你不再渴望人间的日月。
因为我已经,不可忽视地爱上你了。
不等苻黛有什么反应,琼华忽然抬了抬眼,看向她身后。
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对突然闯进来的人产生巨大的敌意和排斥。
女人从没见过明姑摘下眼纱的模样。
她原以为盲人的眼睛是死的,可撞上明姑将人半锁在怀中,那双空洞的眸子却像是复明了一般,如淬了毒的银针般直勾勾地扎向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其中似乎还有几分令人脊背发凉的威胁。
“……明姑。”
琼华这才松开苻黛。
脖颈上还残余着某人温热的呼吸,肌肤上一层薄薄的湿意。
并不让人反感,苻黛没有抬手擦掉。
琼华问:“这里是花茶庄的墓地,为什么没有尸身?”
她方才四下摸索,只摸到了墓碑,却没有踩到凸起的土堆。
“因为这里……”
女人话音蓦地卡住。
琼华:“因为什么?”
女人看向冷冷盯着她的苻黛:“因为……因为花茶庄习俗火葬。”
琼华莫名:“所以让我们半夜来此,有何用意?”
女人磕磕绊绊:“只是……因为你和这里的人一样。”
琼华:“什么意思?”
“她们生前也被庄子里的人冷待。”
“你想说我也会死?”
女人含糊着回答:“总之,不要靠近他们。”
琼华还想再问,又被苻黛抓住了手腕,带着离开了这片后山。
琼华加快步子跟上她:“你方才误闯了哪里?”
苻黛不想回答,好在她也回答不了。
她也曾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任何东西,被丢下万恶崖,在佛像里初生出意识时,她只能困在石像之中。
那时什么光都穿不透万恶崖的浓雾,她在虚无的黑暗中度过了百年。
苻黛一直认为旁人的痛与苦,生与死,都同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一旦想到琼华正在承受着她曾遭遇过的难,便有些无措。
希望能控制得到她的一切,行为,情绪,包括痛苦。
境中境的指向已经很明确了。
天色微亮时,苻黛摘下了琼华的眼纱,随后将血伞悬于她上方,出了门。
她曾在这河水中徘徊过许久,因为河底没有可以辨别的方向,直到夜里才成功上岸,来到花茶庄。
这具身体不需要呼吸,以至于让她忽略了一点,境不可能让人死在故事的开始。
无论是谁以和她同样的身份进入春境,都不会在河中溺亡,因为她就是河中那所谓庇佑众生的河伯。
血伞消散时,琼华才渐渐醒来。
她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身侧,空的。
“苻黛?”她下了床,动了动胳膊,才发现连手上那根细线都不见了。
她没由来的心慌,胡乱走出门外,才惊觉这是早春的第一场雨。
“明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