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平笑呵呵的。
一时没了声响。
“凤兰?”
片刻,陆永平轻唤一声。
没有回应。
“凤兰?”
“叫魂儿呢你。”
“我就怕你生气。”
母亲不说话。
突然啪啪两声,床“吱嘎”一声响,传来一丝“哦”的低吟。
紧接着又是啪啪啪,母亲闷哼连连:“啊哦……神经病啊你。”
陆永平停下来,笑笑:“我妹儿这犟劲儿真是天下无敌”。
“切,那假公济私,谁也比不上你。”母亲声音紧绷绷的。
“大队那点破烂玩意儿放哪儿不是放?养猪场不也干空着?我看你这人民教师经济头脑还不如我婶。”
“那是,谁也没你精啊。”
“你说的对。”
陆永平加大马力,床剧烈地摇动起来。
十几下后,他又停下:“来吧,凤兰,哥受不了了。”
“你又干嘛——”在母亲的轻呼中,陆永平已经把她扶了起来。
我能看到他们蜷缩的腿。
接着,陆永平像个大蛤蟆一样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他在床头跪下,捞住母亲双腿,似有一抹黑色在我眼前一晃——母亲重又躺了下去。
陆永平啧了一声,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拍拍母亲的腿,跳下了床,胯下硕大的家伙像个套着塑料膜的铁锤,在落体运动中连蹦了几蹦。
其时,只要他抬起头——哪怕再不经意地往窗外扫一眼——就能看见我。
可惜没有。
他直接转身,弓起背,再次把母亲扶了起来。
她有些生气:“你屁事儿真多。”
说不好为什么,当母亲整个出现在眼前时我大吃一惊。
那份难得的平静瞬间四分五裂。
一朵巨大的白云在窗户上浮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
母亲长发及腰,乌黑蓬松,一身白肉却缎子般紧致。
半圆形的乳房尚在微微颤动,乳头挺立其上,像是啮齿动物愤怒的招子。
她双臂撑着床,一条大白腿斜搭在黑幽幽的毛腿上,比十月的阳光还要耀眼。
乌云般的秀发轻垂脸颊,我只能看到母亲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鼻尖。
“抱紧喽。”陆永平伸手在胯间摆弄了一下,就托住母亲柳腰站了起来。伴着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她两臂前伸,环住了陆永平的脖子。
“快放我下来,你又干啥?!”
母亲扭动双腿,欲向下滑,却被陆永平死死箍住。
他嘿嘿两声,抱着她转了半圈。
明晃晃的白云下,母亲浓眉紧蹙,朱唇轻启,嘴巴张成一个半圆,似要惊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