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传言？”两个声音同时问道。
一个是川岛纯菜，她的眼中充斥着真真切切的疑惑，另一个来自五条悟，他原本正气鼓鼓地闷头填问卷，听到家入硝子的话后，脸上的玩笑之色收得干干净净，整个人一下变得正经起来。
“那个叫禅院直哉的家伙这段时间在东京活动，你得罪他了？他说了很多羞辱人的话，甚至放言要给你点颜色瞧瞧呢。虽说之前有拜托你杀掉他……但这家伙毕竟是禅院家的继承人，成为特级之前，还是韬光养晦比较好吧。”
“……打了他一巴掌，算是得罪吗？”川岛纯菜自言自语，察觉家入硝子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眼神骤变，她笑了笑，“放心吧，这家伙实力一般，脑子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根本不足为惧。”
比起他，一直被人忽略的加茂凉介才是更危险的那一个。
她曾试着跟其他人旁敲侧击地聊起加茂凉介，得出的结论惊人地相似：温和、善良、热心肠，还带着一点点咒术界不常见的懦弱，和他那性烈如火的父亲几乎是两个极端。
这样的人，会露出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饱含着贪欲和恶意的眼神吗？
她的出神落在五条悟的眼里，就被理解为了另一种意思，他放轻了语气，仿佛在问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虽然纯菜你平时就爱打人，但一般都是被刺激到才会爆发……也就是说，是他先惹到你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什么随时会发病的精神病人一样。
看在他话里话外勉强还算维护自己的份上，川岛纯菜很有格局地没有追究，随口应道：“差不多吧，毕竟被人指着鼻子骂，就算是我也受不了呢。”
家入硝子若有所思：“原来你们还发生了正面冲突吗？什么时候的事？”
“嗯……昨天早上。”
“那就连起来了。”家入硝子轻轻击掌，没有惊动其他人，“我是昨天晚上才从过来接受治疗的伤者口中听到的。”
“应该是挨打之后恼羞成怒了吧……真是人渣啊。”她得出如此结论。
“是啊。”五条悟也轻声附和道，他戴着墨镜，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感受到他在说话时，嘴角没有一丝笑意。
川岛纯菜倒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一向懒得在手下败将身上浪费精力，专心填起调查问卷。
调查问卷是针对家长的，旨在让家长谈谈本学期孩子在哪些方面有所成长，内容基本都是关于孩子的居家表现。
今天才走马上任的新手宝妈川岛纯菜当然一问三不知，只好厚着脸皮让伏黑津美纪亲自出手，聊聊本学期的心得。
伏黑津美纪是个乖孩子，细声细气地讲述自己在家的日常。川岛纯菜拿起笔，把她讲的内容简单概括后填入问卷，同时在心里默默增加了一项日程，必须尽快聘请照顾两个孩子日常起居的阿姨，她也要定期看望。
放任两个小学生独自生活，还是太不像话了。
正当她和家入硝子奋笔疾书时，视线余光却突然瞥到五条悟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手上的圆珠笔转出了无数花样，脸上还透着些烦躁。
川岛纯菜瞄了一眼他桌面上的问卷——填得满满当当，她忍不住问道：“悟，你填完了？”
问题隐晦，但五条悟一眼就看出她在怀疑自己乱填。烦躁瞬间褪去，转为一种微妙的得意，他用一根手指按住问卷，丝滑地将它推到川岛纯菜面前：“你自己看就知道咯。”
川岛纯菜和家入硝子半信半疑地浏览了一遍，前半部分倒是出入不大，后半部分她们自己都还没写，无从判断真伪，只好将求证的目光投向了津美纪。
五条悟的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仿佛跟纸有什么深仇大恨。津美纪盯着他那略显潦草的字体看了半天，最终点了点头：“基本正确。”
五条悟歪嘴一笑，眼中的嘲笑几乎要溢出来，他的目光先是扫向川岛纯菜：“缺席的母亲……”
随即又掠过家入硝子的家长信息，也没放过她：“失职的阿姨。”
川岛纯菜：“……”
家入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