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毘人脸色也不好看,他事先已经通知了禅院直哉,没想到这小子临时撂了挑子,这让他更加肯定自己认回伏黑惠这一决定的正确性。但他不会在这种时候抨击自己的儿子,于是不痛不痒道:“他还有事要做,更何况他对本场会议不起到关键作用,我们先开始吧。”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五条拓真,示意他赶紧出来主持局面。
加茂裕一还想再说什么,五条拓真先一步开口:“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
他并非好心为禅院直毘人解围,主要是自家有个永远缺席的混世魔王,为了防止加茂裕一将战场迅速转进到五条悟身上,他还是尽快打断对方比较好。
想起令人糟心的家主,五条拓真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和禅院直毘人对视了一眼,互相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出了心塞。
加茂裕一所有的话都被堵在肚子里,脸色顿时阴沉。
坐在左边下手的副委员长见状,未免进一步的冲突,立即起身宣布本次会议决议事项。
三个主事人都情绪不佳,会场气氛难免沉闷起来,与会人员的发言也格外谨慎。
会议内容并不复杂,尽管接到了要彻查到底、从重处罚的指示,但夏季尚未完全过去,咒术界正值用人之际,委员会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希望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做做样子给咒术总监看就算了。
在御三家眼里,咒术总监是个政客,只关心纸面上的数据和可能造成的影响,哪里会管咒术界实际工作时的难处?正因如此,他们也不愿意配合对方的指示。
听明白五条拓真话中的潜台词后,川岛纯菜脸上的兴致渐渐褪去,她本以为能从这次会议中得到些关于前几次观测失误的信息,没想到听到的只有勾心斗角,阳奉阴违。
难怪五条悟不想来,真的是在浪费时间啊。
她装模作样地在纸上写写画画,一副认真刻苦的样子,实际上思绪早就飘远了。
或许是她装得太过投入,反而引起了五条拓真的注意,他直接点名:“纯菜,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川岛纯菜:“……”
她神色自若地放下笔,顺着对方的心意,将自己的猜测挑挑拣拣,组织成一篇真情实感的小作文说出来。
无非就是些各有难处、建议从轻发落的鬼话。
五条拓真以几不可察的幅度点了点头,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说得很好,纯菜。你虽然年轻,但看问题的视角非常犀利。”
他不吝赞美之词,仿佛眼前之人是什么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
一开始川岛纯菜还有些牙酸,后来就坦然以待了。五条拓真在给她提供向上爬的机会,她当然要紧紧抓住。
一番褒奖过后,五条拓真转回主题:“我认同纯菜的想法,各位的意见呢?”
尽管时不时就给对方使绊子,但对于这种摆在台面上的议题,三家早在会议开始之前就达成了一致,只是需要一个人把这些话说出来罢了,因此禅院直毘人和加茂裕一都表示认可。
其他人也跟着投出了赞成票。
最终的结果不出意料,全票通过。会议结束后,众人没急着离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其中不少人的目光隐约投向川岛纯菜身上,显然在讨论跟她相关的话题。
还有隔了两桌的男人凑过来跟川岛纯菜攀谈:“刚才的发言真是精彩啊,川岛小姐。”
是个生面孔,川岛纯菜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他桌上的名牌:禅院甚一。
又是禅院家的人。
“过奖了,甚一君。”她略一点头,随口回道。这里的成员姓氏重复太多,为了避免一声“禅院君”引来一排人回头的尴尬场面,她都是用名字称呼对方——加茂凉介除外。
她没把禅院甚一的夸奖放在心上,她的发言算不上什么真知灼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但是谁能拿到这个发言机会,从而获得赏识,却是由上级决定的。
应付了对方几句,川岛纯菜收起自己的纸笔,随便找了个理由告辞,她的事情很多,没功夫跟他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