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眼含波,却不见轻浮,只余清冽;朱唇微启,未语先有三分笑意,这笑意也是温温软软的,如同春水漾波。
唯有她手中那柄三尺青锋,寒芒刺眼,与她通身的富丽温软殊不相类。
剑上面还留了很多血,想来是他安排在琴琴这里的暗卫的。
“罗清音!果然是你!”萧彻皱眉,“朕待你不薄,你竟敢谋逆!”
孟临渊挑了挑眉。“怎么是谋逆呢,不过是陛下头风日重,无法理政,幸而天佑萧氏,贵妃及时诞下健康的嫡子。我奉陛下旨意监国听政,抚育幼主,直至陛下康复或新帝成年。”
即便现如今和原剧情中天差地别,她并没有像原主那样沾染了宋琴琴的死亡,萧彻也照样打算废后。
不过也幸亏他走了这一步棋,要不然罗家可不会幡然醒悟的来帮她谋逆。
再怎么忠君爱国,都狡兔死,走狗烹了,也难免奋起反抗。
萧彻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罗清音,你敢!”
孟临渊似笑非笑,“那就请陛下拭目以待好了。”
沉重的殿门在萧彻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殿内光线昏暗,只余几缕残阳透过高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踉跄几步,目光迅速扫过这间熟悉的宫殿,最终定格在内室床榻边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琴琴?”
宋琴琴闻声猛地抬头,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美眸中盛满了惊惧与未干的泪痕。
她腹部隆起,显然并未生产。看到萧彻,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想下床:“陛下!陛下您终于来了!他们、他们把我关在这里,不准我出去……”
萧彻快步上前扶住她,触手一片冰凉。他心中稍定,至少,孟临渊没有立刻对琴琴和孩子下手。
但随即,一股更深的寒意涌上心头——她将琴琴也关在此处,意欲何为?
“别怕,朕在这里。”萧彻将她揽入怀中。
他环顾四周,这漪兰殿如今已成了一座华丽的囚笼,殿外那些玄甲侍卫的身影在窗纸上投下森然的暗影。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她说我的孩子……”宋琴琴语无伦次,紧紧抓住萧彻的衣襟,眼中满是困惑与恐惧。她虽不谙前朝争斗,但也敏锐地察觉到天塌了。
萧彻面色阴沉,咬牙道:“罗清音……她篡权谋逆!”
他扶着宋琴琴坐到榻上,脑中飞速运转。孟临渊没有立刻处置琴琴,或许是因为孩子还未出生,或许是她另有图谋。但无论如何,他们现在都是砧板上的鱼肉。
最重要的是,扶持幼主登基,究竟是哪位幼主,该不会是……
罗家的孩子?
时间在死寂中一点点流逝。殿内没有宫人伺候,连一盏灯都无人来点。夜色渐浓,黑暗如同实质般挤压过来,唯有殿外侍卫偶尔走动时甲胄摩擦的冰冷声响,提醒着他们所处的境地。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外传来锁链滑动的声响,接着,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名面无表情的侍卫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冷漠地放在桌上。
食盒里的饭菜简单,却也不算苛待。但萧彻和宋琴琴谁都没有动筷。现在哪里还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