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没等邹美竹还想继续说什么,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攥着手机在窗台前站了会儿,漆洋拿起烟盒弹了弹,正在想要不要再点一根,肩膀上落下一只手,牧一丛拍了拍他。
漆洋扭过脸看他一眼,将弹出的烟摁了回去。
“家里的电话?”牧一丛问。
“嗯。”漆洋点点头,“问我回不回去吃饺子。说找班上了,不问我要钱。”
“想回去吗?”牧一丛不评判漆洋的父母,只问他的想法。
漆洋还是把烟咬在了嘴上,但是没点。
然后他摇摇头:“不。”
邹美竹这通电话如果是打来要钱,漆洋不会有任何的触动。
偏偏她不要钱,而是用可怜的口吻说她找工作了,只问漆洋想不想回家吃顿饺子。
不论她先前是多么糟糕的母亲,听着曾经年轻过、养育过自己的人用这种语气,近乎祈求地想让他回家吃饭,漆洋还是没办法不有所触动。
“她一辈子没上过几天班。”他忍不住问牧一丛,“如果她自己想得开,是不是也没到不能原谅的程度?”
牧一丛不评价漆洋的父母,也不帮他做决定,听漆洋说完这些话,他只开口喊了一声:“漆洋。”
漆洋看着他。
“你拥有不原谅的权力。”牧一丛说,“也拥有随时原谅的权力。”
“跟其他都无关,只取决于你自己。”
“你可以在一个想回家的日子带着漆星回去,再带着她回来。”
牧一丛贴贴他的额头。
“只要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