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首尔汉江公园。
一场跨国联合追悼会正在进行。来自中国、朝鲜、韩国、俄罗斯、菲律宾的数千名家属聚集于此,每人手持一盏纸灯,放入江中。灯光顺流而下,映照两岸。
白素素站在岸边,望着水面粼粼波光。她已决定留在东亚,协助建立“记忆修复中心”,帮助那些被篡改人生的人找回自我。
小满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一封信。
“谁寄来的?”白素素问。
“松井隆一。”小满递给她,“他说,他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里面提到,一百年前,崔九阳并没有完全死去。”
白素素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日记里写,当年崔九阳自愿接受‘影化’实验,是为了将自己的意识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成为猖兵主将,带领众人赴死;另一部分,则藏进了心灯本身,等待百年后的重启。”
她仰望星空,轻声道:“所以哥哥从来都没离开过。他一直在灯里,听着我们的声音,等着我们长大。”
白素素怔住,泪水无声滑落。
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靠近心灯,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为何小满总说“哥哥说”;为何那火焰始终不灭。
因为有些牺牲,并非终结,而是延续。
因为有些光,哪怕被埋葬百年,也终将在某个雪夜重新燃起。
※※※
又过了七日,长白山新庙。
风停了,雪也停了。月光洒在庙前石阶上,宛如铺了一层银纱。心灯依旧明亮,火焰安静燃烧,映出墙上一行新刻的字:
>“灯可灭,火不熄;人可亡,誓不堕。”
庙门轻启,小满独自走入,跪坐在灯前。
她轻轻抚摸青铜灯座,低声问:“哥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火焰微微晃动,投射出一道模糊人影。那身影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向远方的地平线。
在那里,第一缕晨曦正刺破云层,照亮尚未苏醒的城市。
而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新的歌声正在响起。
有人在教室里悄悄哼唱;
有人在病房中低声呢喃;
有个婴儿第一次开口,吐出的不是“妈妈”,而是完整的《猖兵歌谣》第一句。
心灯忽地一颤,火焰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最后一个符印??
**“续”**。
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唯有风,依旧带着雪与歌声,穿越山河,传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