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恩公救我一命,岂敢再有野望。”
言罢,李忘情坐正,捋了一把滴水的发梢,道:“不知有什么能报答恩公的?”
……反正多半是看鱼篓,或者穿鱼线吧。
比起威严的太上侯,或是恐怖的死壤母藤,澹台烛夜无论在哪儿都是一副随性的样子,当李忘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当真拿出了一把鱼线和鱼钩。
“我眼睛不好,帮我穿钩子。”
又猜中了,李忘情松了口气,熟练地接过来,咬着鱼线一头,拿着钩子穿了起来,嘴里趁机打听起来。
“恩公选错地方了,凡人的水域,哪有什么好鱼可钓?”
“陪后辈来找他的剑,打发些时间而已。”澹台烛夜缓缓道,“虽不是完美无瑕,但也算是把难得的好剑,毁了有些可惜。”
鱼钩的尖随着手微微一颤,扎进了李忘情的手指里。
……他知道的,知道沈春眠和缇晓的事。
李忘情不着痕迹地吮尽指尖涌出的血珠,开口道:“恩公也是剑修吗?”
“不过是个铁匠。”
“不知恩公铸过多少剑?”
“我想想……”
澹台烛夜倦懒而无神的眼睛迟钝地回忆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让李忘情心尖一颤的数。
“迄今为止,当有四十四万八千……零一剑。”
很巧,就是缇晓说过的,几乎就是洪炉界从古自今每一代剑修的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