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弥,”林见溪问,“出什么事了?”
这个江弥就是曾经住在隔壁牢房的医生,现在在北派工作,属于中高层。
江弥的视线落在他脖颈,手腕的痕迹,眼里翻涌着心疼和一丝难以压抑的怒火:“他又碰你了?”
“……”
这句话勾起了林见溪不好的回忆。
他现在身上还酸疼着,哪里都不舒服。
闻言,他表情不变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试图压下身体异样的感觉。
“江弥,”林见溪避而不谈,声音依旧冷淡清醒,“我没事,倒是你,这么着急联系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药品问题还是……”
“林教授,”江弥轻轻叹气,知道他不想提,便也不说了,半晌才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药品经过你的改良自然不会有问题,是有另一件要紧的事……”
这几年林见溪一直和江弥保持着联系,他偶尔会以实验助理的身份帮江弥修改实验方案,以此研制出能解决病情的药,这种药和特效药不同的是,不需长期服用,生病服用即可。
但也有弊端。
吃完后,再次接触病毒依旧会染病,多次染病也会让身体机能崩溃,所以有些人坚持不下去就会跑到南派自愿服用特效药。
“南派那个地方,现在比我们那个时候还没有人性,除了管理层,其他人活得连尊严都没有,不是被当作奴隶,就是被当作取乐的工具,一批一批地死。”江弥神情凝重,“他们越来越恶劣了,就在昨天我得到消息,南派与北派要在附近进行一次医疗资源交换,那边的领头人是……秦暮。”
林见溪拿酒杯的手颤了一下:“他是Arlo的救命恩人,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是他应得的。”
“可是林教授,”江弥意有所指地说,“你虽化名林楷在实验室工作,但秦暮对你是极其熟悉的,他或许早就注意到你了,所以才计划此次行动,这次行动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资源交换,是两方达成了近三年唯一的共识,目的是要把你揪出来。”
“……嗯。”
江弥抓住他的手,严肃道:“你落在哪方手里都是灾难,南派现在的管理层就是一群疯子,我今天来就是询问你的意见,要不要把这个临时身份销毁,先在小泽那里躲一阵子,我知道你着急寻找江延的下落和非常地想替团队脱罪,但现在不是时候,太危险——”
“江弥,”林见溪静静看着对方,“他们达成了共识,你敢保证他们不会在这里守我一辈子吗?我等不了。你们所用的实验室曾经属于我们小组,那里一定藏着很多秘密,只是现在还没发现,我必须留在这里。”
林见溪疲惫地揉眉心:“我再想想其他办法,江延的操作习惯我清楚,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就在这时——
“砰!!”
小房间的门猛地被推开!
店员脸色煞白道:“江医生,不好了!秦暮就在外面,说什么要感受北派的风土人情……”
闻言,林见溪也不想听接下来的内容,迅速拉紧口罩,压低帽檐,把拉锁拉至最上方,起身准备朝外走。
他熟练地把身体隐匿在阴影里,却在迈出第一步的刹那,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整齐的脚步声。
酒吧的音乐停了,外面的人也不是被赶了出去还是吓得不会说话,总之十分安静。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很快,一群身着南派深灰制服的人出现在林见溪眼前,两个人守在门边,其余几个则是守在门外。
紧接着,一身黑的秦暮出现。
对方手上依旧带着那功能性很强的手表,模样显得比几年前更加精悍,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秦暮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正如三年前在监狱里一样,对方还是一眼能找到他。
“江医生,”秦暮开口,语气比三年前多了分从容与傲慢,“途经这里想感受一下北派的风土人情,我们多少相识一场,不介意一起喝点吧。”
秦暮的话是对江弥说的,但那双眼睛却自始自终没有离开他。
“……”江弥没应。
秦暮说完,一步步走近,无视了在场所有人,在他的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十分有压迫感。
“这位是?”秦暮故作好奇地问,目光却滑过他被包裹严实的身体,极其暧昧道,“看起来身形真是漂亮,江医生,你手下的研究员质量都这么高吗?那工作起来岂不是非常……赏心悦目?”
对方忽然伸出了手——在监狱的那段时间,秦暮对他伸手只有两个目的。
一是喂他吃饭。
二是强迫他坐在对方身上,用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继而不深入,却也不尊重地拿指甲轻刮他的皮肤,笑着说他颤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