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来,倒与茶楼里说书的无异。起初是镇上一位外嫁女子音信全无,全村为护一枚仙家玉佩,竟封村不出,后来才知,附近村镇之间仙家之说早已盛行。”
“不少人自称得了仙力,借此招摇撞骗。我细查之后,发现他们都曾入过那村。于是设计潜入,终得一见那所谓的仙家信物。”
“这才发现所谓仙力实为怨气,而怨气之源,正是这枚玉佩”
沈灼接过玉佩,隔着绢布反复端详,
“可此玉清净,并无怨气萦绕之迹。”
裴川颔首:“我自村中祠堂取出时,怨气尚存。可一旦离村,上面的怨气便消散了。”
沈灼思索道:“如此说来,怨气根源不在玉佩,而在祠堂?玉佩或许只是引子。”
“我也曾如此推测。可玉佩取走后,祠堂中也再无半分怨气残留。”
沈灼略一思忖:“又或者,祠堂本就积郁怨气,不过借玉佩为媒,聚气成形。”
裴川早已虑及此节:“可宋家玉佩是因宋家主残魂聚怨,此番是否也有人暗中操纵?”
“师兄是指,有幕后之人驾驭怨气?”沈灼抬眼,“此事蹊跷,我要去村子里看一看。”
“我正是此意,想劳你走这一趟,”裴川重新将玉佩用绢布包好,“我们即刻动身?”
沈灼应下道:“好。”
裴川携他御剑而起,剑身平稳地掠过云端,不出几炷香的工夫,村落便清晰地映入眼帘。
村中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乍看与寻常乡野并无二致。
裴川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他并未在村口停留,而是领着沈灼绕过村口明哨,沿着后山一条隐秘小径悄然潜入。
“我们不从正门进?”沈灼有些讶然。
在他印象中,裴川素来重规矩,断不会做这等潜入他人村落之事。
却见裴川眉头跳了一下,半晌方道:“村民已受怨气所控……和他们说不通。”
沈灼会意,这怕是先前吃过亏,没辙了。
两人潜至村中祠堂,隐于树后,避开村民耳目。
沈灼凝神感知片刻,低声道:“这祠堂依地脉而建,选址不错。”
裴川接话:“村子当年翻修时,曾请仙家来看过方位,故村民对此地留有仙力一事深信不疑。”
一提到仙家二字,沈灼想起一个名字:“哪位仙家?桃蘅君么?”
“不知,”裴川并未给出回答,“只是传闻,真假难辨。”
沈灼继续探查:“我看这祠堂气息平和,并无怨气。”
“玉佩拿走之后,怨气就散了干净。”
沈灼目光扫过祠堂的飞檐斗拱,心中疑窦未消。
他正欲再探知,恰在此时,天际一片浓密的云层缓缓推移,恰好遮蔽了当空的烈日,四下光线骤然暗淡。
就在这明暗交替的刹那,祠堂深处突然迸发出一股清亮的灵光。
那灵力如同春风般舒适,带着令人心神安宁的气息,瞬间驱散了方才因天色阴沉带来的压抑感。
灵光乍现,原本静谧的村落顿时沸腾起来。
只见各家各户的门扉接连开启,村民争先恐后地涌向祠堂。
他们脸上洋溢着激动与虔诚,口中不住高呼:
“仙力!是仙家的气息回来了。”
“仙家没有抛弃我们!快!快去叩谢仙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