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能吃的,一个佛祖,一个寿星。”
“行,前面还有两个。”
等待时间需要消遣,燕屹已经吃了好几个羊白肠,把碗递给她:“碗得放回去,押了三文钱。”
琢云接过碗,抽出筷子,和燕屹你一口我一口,分食完毕,这时小贩总算把别人的做完了,开始捏寿星。
她去还碗,回来时碗没还,碗里又多一碗批切羊头肉,浸满姜醋汁,撒一层辣菜丝。
小贩对着寿星精雕细琢,燕屹接过碗,抄起筷子开吃,小贩一边捏一边暗中摇头,认为此人自私自利,有了东西自己先吃,吃剩了才给旁边的姑娘。
在小贩无声的鄙夷中,两人吃完了羊头肉,拿到佛祖和寿星。
燕屹付钱,琢云把佛祖脑袋掰下来塞进他嘴里:“好不好吃?”
“甜,”燕屹咽下去,“我也没吃过。”
琢云又给他一个寿星脑袋。
燕屹叼着寿星去还碗筷,琢云举着两个没头脑的面人等他,两人这回没携手,从捕快身边走过——卖花婆子被抓的满脸花,正向捕快哭诉。
两人走到人烟稀少的街尾,街尾脚店前立着一个陈旧三角灯箱,里面点起蜡烛,照亮灯面上“川味”、“蒸鸡”、“乳糖”六个大字。
脚店只有一层,无处赏月,因此今日的生意并不兴隆。
燕屹自懂事起,就在家里常常吃不下饭——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吃口饭也让人诟病,他能卖画赚钱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吃,这家脚店他也是常客。
这一家擅用蜜佐菜,尤其是竹笼蒸鸡——蒸好之后,不必揭开笼屉,香气已经扑鼻。
他领着琢云进去,在樟木四方桌边落座,点了蒸鸡、橙薤蒸彘骨、烧鳖、笋泼肉面、肉丝糕、豆饭、冰糖绿豆甘草水。
甘草水先上来,燕屹欠身给她倒上一盏,再给自己倒一盏,欠身在她的酒盏上碰了一下,落座先喝一口:“燕曹司,恭喜你。”
“你是第三个恭喜我的。”琢云吃掉最后一口面人,把木棍搁在桌上。
“第三个?”
“留芳第一,越兰第二。”
笋泼肉面上来,他挑了一筷子吃:“第三也行,吃完了去我的‘常卖’铺子看看?”
“可以。”
菜陆续都上了,燕屹每样尝了点,等待片刻,并未毒发身亡:“经义策论考试,你有没有把握?”
琢云正往自己碗里挑面,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
燕屹道:“我给你弄一份试题来。”
他夹一块肉丝糕,掰一半在嘴里,剩半块放回盘中,还没说话,门外就有人喊:“燕屹。”
燕屹抬头看一眼,随即和琢云道:“我去去就来。”
他起身走出去:“袁哥。”
袁哥开始低语,燕屹听了又听,一路摇头:“干不了……真没有这个本事……不是钱的事……”
袁哥往里面看了一眼,燕屹也回头,向琢云一笑:“我二姐。”
这男人的身体嘛,不是想管就能管得住的,这个叫什么?这个叫做原始冲动,林宇只是释放天性罢了。
本来是想随着表妹回相府,看着她出嫁的,这会子也不再去想。还是先把大将军府给看住,才是正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