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走了,玄度才解了身上的隐身法,现了身来:
“这下,你放心了吧?”
蓼蓼抬头微微笑了笑:
“谢谢你。”
她终于明白了玄度的意思。
每个人心中都有执念,或深或浅,或重或轻,有些东西只能由自己去选择,而自己也必须学会承担选择的结果。
她纵然有救世之心,但亦不得不承认,能够救自己的,只有自己本身。
且听玄度又道:
“其实我也看到了,正如八叔所言,被他选中的人都是命定于那日将要惨死之人,若如此想来,那些人死在八叔手中,反而是一种解脱。”
她没有说话,只叹出口气来,望着浓郁深夜,眼中尽是惆怅。
转过身,看着八叔那还亮着灯火的屋子,缓缓抬手,那房屋便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推倒,坍塌成一片废墟。
而后她又施了法,将此处化为了与周围一样的山野密林之状,连先前上山的路都被覆盖。
如此,世上便再没有了那个叫八叔的神医道人。
她终于放下心来。
此时玄度在她身旁,岚杉亦回到了她的肩头,抬头望见皎皎明月,道了句:
“回家吧。”
只是没想到这一夜竟是未眠,其实她自己是想睡的,但总觉得心里装着事,便怎么都睡不着了。
最后实在没了办法,便早早起了床。
谁知等她到厅里一看,玄度和岚杉竟都醒着,甚至还下起了棋。
不过,她看到眼前之人而感到疑惑,眼前之人看到她亦是眼中充满不可思议。
他们双方其实都没想到,对方能在这么个大清早发现自己没睡觉。
她亦走过去观察棋局:
“你们怎么醒的这么早?”
玄度挑眉对着岚杉抬抬下巴,又向她使了个眼色:
“你问岚杉。”
岚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又想出去喝酒,被玄度堵住了……嘿嘿……”
她很想发作,但看着岚杉一脸讨好的笑容,终于是收了脾气,只敲了一下岚杉的秃头,无奈道:
“当初是你说出来绝不惹事的,上次在兔儿山你与那怨鬼喝得酩酊大醉,我已然饶了你一次,你若再犯,我一定让长钰来拿你回仙门!”
一听她说要让自己回仙门,岚杉立马告饶:
“不敢了,我从现在开始,在凡世戒酒!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虽然不知它所说的话到底多少真多少假,但见其态度十分诚恳,她便也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