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其实没想到，自己是跟着那个黑影来的。
他在元明夏的床榻上，手里抱着娃娃，目光放空定在某处，等待阿朝的回复。
可比阿朝更快出现的，是那个黑影。
屋内没有燃烛，只能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勉强看到它。
裴渊夜视还好。
放空的眼神迅速扫到黑影，他眼神未挪，勾起唇角：“你是来杀我的吗？”
那黑影只定定在原地不动。
“今日不行，我今天没空跟你玩，”裴渊轻轻眨眼，目光下移，看向手里拿着的娃娃：“我有个重要的东西丢了，我得找到她。”
那个黑影很自讨没趣。
它没有离开。
而是在原地徘徊。
裴渊的眼神从娃娃身上挪到黑影处。
那个黑影好像很着急，它正在月光下面来回踱步，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裴渊冷冷的看了它一会儿。
最后起身。
“你最好没有在骗我。”
他拿着娃娃跟在黑影的后面，走出听荷苑，往荷花塘的地方走。
有的时候月光被树荫遮住，他看不清楚影子。
但走过去，他就发现影子正在他能看到的地方等他。
最后影子消失的地方，是一片石林深处。
是他在宫中这几年来都没有踏足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这里面有一片石林，石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黑洞。
这个黑洞明显不太一样。
这里有一扇门，还有新鲜的足迹，是今天有人出入的证明。
这是圈套？
还是别的什么？
裴渊没想太久，他径直卸掉门上的锁，径直走进去。
若是有人在里面埋伏，也算此人有些手段。
可里面什么都没有，半路上还奇怪的散落着一个有些碎掉的琉璃宫灯，像是很久之前谁遗落在此处的。
裴渊将它捡起点燃。
周遭亮起，让他走到洞穴深处。
里面没有埋伏，只有一个可怜兮兮的被人欺负的惨惨的九公主。
原来在这里。
裴渊眉目微敛。
她躲在角落，头发散乱，好像被人给打了。
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他看不见元明夏的脸，只能看到她抽搐的肩膀。
肩膀也被头发遮住很多。
他轻叹一口气，走到她面前，蹲下，见她抬脸后，手不由控制的抚上她的脸。
抹掉她脏兮兮的泪痕。
“九公主怎么这么没出息？”
被人欺负也不知道报复回去，只知道躲在角落里面哭，好像什么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