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山闻言顿了顿，脸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徐州。”
秋宴放下手中的汤匙，只听他继续说道。
“少傅与殿下都是我的贵人，这份恩情，秋某记在心里，毕生难忘。”
他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讳莫如深，“至于其他，我自有打算。”
今日是小年，秋宴本想劝他回徐州与家人团聚，可听他这语气，便知多说无益。
这小子性子本就叛逆，定是有自己的盘算。秋宴没再追问，只默默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
饭后没多久，秋云山就没了踪影，连带着小豹也不知去了哪里。
天寒地冻的，秋宴本想差人去找，可没过一会儿，就有小厮来报，说小豹是跟着秋云山一起出府的。
既然有伴，秋宴便放了心，只嘱咐小厮留意两人的行踪，免得出什么意外。
直到天色擦黑，傅清择才从宫里回来。
外头又飘起了雪，他径直往清心阁走，路上遇到了正打扫廊下积雪的竹青，便停下脚步问道：“少傅现在何处？”
竹青看着眼前的傅清择，竟有些恍惚。
眼前的人穿着玄色常服，周身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与从前判若两人。
他磕磕巴巴地回道：“在、在暖阁看书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竹青面对这样的傅清择，心底竟生出一丝本能的惧意，明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他想到前些天的传闻，七皇子潜入敌营，直取十三个首领的项上人头，那可是十三个血淋淋的人头，竹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残酷的现实和艰难的环境让他不再是从前的少年。
傅清择抿着唇，看不出喜怒，周身的低气压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走的急，顾不上身上落下的雪。
暖阁的门被轻轻推开，只拉开一条缝，傅清择闪身进去后又快速关上，生怕吹进风雪惊了里头人。
他脱下墨色刻丝鹤氅，轻轻抖落上面的雪粒，再掀开珠帘时，便见秋宴靠在榻上熟睡，手里还攥着一本摊开的书。
傅清择放轻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抽出他手里的书，再俯身将人抱起，轻轻放在内室的床上，又取来三彩缠枝软枕给他枕着。自己也躺上去，盖上被子，将人拥在怀里，亲吻他的额头。
第二日秋宴醒来时，最先感受到的就是身前温热的胸膛，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沉香与淡淡的酒气。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傅清择线条分明的下颌，突出的喉结，抿紧的嘴唇，再往上，是高挺的鼻梁与硬朗的眉骨。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伸出手，拨开额前的碎发，他真这么做了，手还停在那儿，傅清择就睁开了眼。
眼底的戒备转瞬即逝，化为铺天盖地的温情。
就这么对视了一眼，秋宴的脸颊瞬间绯红，连耳根都染上了薄红，连忙想移开视线。
“你怎么回来了？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秋宴挣扎着想起身，腰被傅清择固着，清秀修长的手奋力推开他，掌心触到的是他精壮饱满的肌肉。
“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