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神鸡大人！”
威廉激动地向我扑来，被珍挡下。
鸡舍204号房间，一只咕咕鸡被开膛破肚，她的爪子上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肚子里两只鸡不鸡鬼不鬼的东西正在蠕动，他们连眼睛都没睁开，浑身的毛发被粘稠的、腥臭的血液糊住。
我被恶臭包围。
六六六告诉我：这只咕咕鸡自前天晚上的出行后就一直不对劲，今晚，众目睽睽之下，她自己剜开自己的肚子。
六六六指向脚下的泥泞与满地鸡毛，脸色没有任何改变，兴是因为她见惯了这类残忍的场景。
“鸡医生呢？”
“救不活了。”
“那两只小鸡呢？”
“除非有奇迹。”
她靠近我身边，用翅膀将我往她那儿拢了拢，她的身体很温暖。
“更多看那两只小鸡的求生欲了，出事的咕咕鸡就是鸡棚唯一的鸡医生，那晚，她去采药，她说发现了新的药材……事情已经发生，事情无可改变，别太担心。”
她尽力地安慰我，用最轻、最轻的语气说着。
“不。”
我严肃地看向六六六。
“没鸡知道吗？把它们身上的蛋壳清理掉，保持干燥。”
我的老家在农村，爷爷养了鸡养了鸭，还养了一只小狗，我见过鸡妈妈孵鸡蛋，为孩子保温，我也见过狗妈妈生出小狗，为它们细心地舔毛，舔干净身上的血污、羊水。
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全新的“问题”，不会有人有万无一失的保活小鸡的方法。
只能搏。
唯有搏。
走一步算一步。
六六六一愣，她警惕地看着那两团脏兮兮的小东西，生怕一个轻易的动作便会送它们命丧黄泉。
“可是……”
她下意识后退，心头涌上一丝畏惧。
“我知道。”
“但不管小鸡的话，要他们活下来，除非奇迹。”
还记得在转生来到异世界时支撑着我打破“过节被吃掉命运”的箴言吗？
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
既然小鸡的生存命运已然渺茫，我们为什么不搏一搏呢？万一凭借外力帮助他们活下来了呢？
万一呢？
每一次进步，都是在试错。
我想。
“医生手术中的每一刀，何尝不是在钢丝上的一个舞步？”
作为平时会想东想西、焦虑许多的鸡，真到了生死关头，我果断又清醒。
“我也不知道我想做的会不会成功，我也很害怕，害怕我做出扶碰瓷大爷结果被讹这样的头脑一热举动……但我们不插手，小鸡绝对会死。”
“你的顾虑我都懂，出了问题我会谢罪，现在……”
“请让我试试。”
鸡的目光很坚毅，比钢铁还硬。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