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只有他残留的气息,可走到某一个地方就再也没有他的踪迹,根本看不出他的去向。
想起上一次见面似乎也是这样,她低下头靠坐在墙上,很是不解。“为什么?”
哥哥的实力在她之上,肯定也察觉到她的气息了,为什么不见一面就离开了呢?
他不愿意回兽族吗?还是对她、对现在的兽族失望了?他的气息又是怎么出现在地下的?他和灵族岩族都有什么联系?
她的问题越攒越多,可对方却连一个提问的机会都不给她。
气氛有些沉闷。
梵岩也不太会安慰人,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口气跟她并排坐下。
“梵岩。”穆驰的脸上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嗯?”梵岩看过去,没等穆驰说话,火速举起手表忠心,“你放心!我肯定站你这边的!即使最后他回来,我也站在你这边!”
说实话,他对那个“穆驰”的记忆已经很模糊,连他是什么性格都有些想不起来。他其实早就想好了,如果未来真的有双方对峙的情况,他肯定选择身边的穆穆。
“不是,”穆驰推了推他,无奈道:“你坐着我尾巴了。”
“!”梵岩脸一红,立即弹跳起来,“不不不不好意思!”
察觉到脚下似乎有轻微的震动,梵岩看着穆驰放在地上的手掌,以为是她在暗暗使力,顿时大惊失色:
“穆穆!我不就坐了一下你尾巴,你至于生气到要掀地板吗?”
然而,穆驰的脸上不似玩笑,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表情凝重起来。
“不是我。”穆驰挪了挪手掌的位置,手下能清晰感受到地里震动幅度越来越大。
想到什么,她将耳朵贴在墙上,皱起眉,“不对劲,有人……不对,是很多人正往这里来!”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不知道是哪里坍塌了,盖住了最后一缕光线。
整个视野进入了黑暗。
头顶不断有碎石落下,虽然不至于疼,但一直往身上砸还是挺烦人的。
“怎么办?小石榴还在里面。”梵岩自然也感受到了,连忙用背挡着门口,“她是不是又悄咪咪闯什么祸了?!”
穆驰没空搭理他,还在贴着门试图辨认易榴的位置。
可下一秒,耳旁响起许多密密麻麻不同的声音,仿佛有成千上万的针从头上刺入,就是强大如她也不由得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习惯这种感觉。
那股空气中腐蚀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四周全是无法分辨来源的声音,有哭泣,有敲击,有指尖在墙上的抓挠,还有一直重复念着什么东西的诵读……
这对嗅觉听觉均敏锐的兽族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身旁的梵岩已经冒了一身冷汗,狐狸脸若隐若现,表情痛苦,“这到底……是什么啊……”
穆驰看了一眼四周,昏暗得除了黑色几乎没有别的颜色,连先前一直陆续冒出来的眼睛也都尽数不见。
然而她知道,他们并没有消失,他们的气息依旧在附近。
“大概是……岩族出了什么事吧。”
她能感知到,身边这些岩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差,像是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们突然陷入如此的恐惧和绝望?
她重新将视线放在身后紧闭的石门上,有些担忧。
周围都在颤抖,只有这扇门岿然不动。
她知道,这一定是易榴的计划。
与此同时,一道小小瘦弱的身影踉跄着在黑暗中奔跑。
和所有人的混乱不同,她的脸上浮现着诡异的笑容。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岩族……要重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