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向四周扩散。
左手的音流低而稳,
一圈圈荡开,
右手的旋律从水面升起,
悬在半空中,
像光,像一声极轻的呼吸。
唐屿在一侧注视着。
这首曲子不同于那种“速度的胜利”,
它要的,是透明。
任何过重的触键,都会让水面破碎。
江临舟的手几乎没有重量,
指尖只是轻轻靠上去,
让琴自己发声。
房间安静得只剩下音符的呼吸声。
声音在空气中缓慢流动,
从低处升起,又轻轻坠落,
像波浪一次次拍上岸,
又退回海里。
旋律渐渐展开,
左手的琶音不断延伸,
像水下无形的暗流在托着它走。
右手旋律在上方交错、绕行、
彼此缠绕,又互不干扰。
那是极难掌控的平衡。
稍一偏重,声音就会塌陷。
江临舟屏住呼吸,
让每一个声线都保持清晰,
仿佛在空中悬丝作画。
节奏是柔的,
却有一种看不见的脉搏。
他在控制这呼吸的距离
两声之间的空白,
比音符本身更重要。
那是音乐的呼吸间隙。
他懂得不去填满,
而是让空气参与演奏。
唐屿轻轻点头。
这首曲子的难,在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