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舟的手几乎贴着琴面滑行。
他让声音薄到近乎透明。
每个音在空气里轻轻颤动,
像尚未散尽的余温。
光线从窗缝里透入,
落在琴键之间,
他手的影子随之起伏。
最后一个和弦轻轻落下。
不是结束,
而是声音自然地熄灭,
像水流进石缝,
无声,却仍在延续。
唐屿没有立即出声。
他看着那红灯还亮着,
又看向江临舟的背影。
那背影静静坐着,
仿佛连呼吸都与音乐融为一体。
空气里的声音终于散尽。
唐屿轻声道:
“很好。”
江临舟抬头,
眼神仍有一丝未散的专注。
他知道,
这一遍,
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也没有一处失控的痕迹。
那只是纯粹的声音
在时间里缓缓叹息,
又归于静默。
《巡礼之年?第一年?瑞士》
奥伯曼山谷ValléedObermann
江临舟坐在琴前。
空气里只有摄影机的红灯闪。
他没有立刻开始。
脑海里却浮起几天前唐屿说过的话。
“这首是最后一首,也是最难的一首。
难的不是技巧,是分寸。
李斯特写的,是孤独的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