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桃花眼，终于，弯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
他笑了。
那笑容，没有了之前的嘲弄，也没有了之前的算计。
只有，发自内心的，纯粹的，笑意。
“土包子。”
他撇了撇嘴，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嫌弃。
可那嫌弃之下，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温柔。
拓跋玉儿听着他这句熟悉的，欠揍的吐槽。
她非但没有生气。
反而，也笑了。
她伸出手，用那沾着几分酒渍的，火红的袖口，擦了擦嘴角，那双总是如同火焰般燃烧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光。
那不再是属于猎人的，嗜血的寒芒。
而是一种，更为明亮的，更为炽热的，仿佛能将这世间所有冰冷，都融化的光。
“是啊。”
她看着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我就是，土包子。”
她顿了顿，那殷红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挑衅与自信的弧度。
“那你这个，见多识广的，京城大少爷。”
“敢不敢，再陪我这个土包子，喝一杯？”
说完，她竟真的，将那只酒壶，再次，递到了他的面前。
那姿态，充满了草原女子特有的，不容拒绝的，豪迈与邀请。
萧琰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在月光下，亮得，像两颗最璀璨的星辰的，眼。
他那颗，本己决定，要离这个麻烦女人远一点的心。
在这一刻，竟鬼使神差地，动摇了。
他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接过了那只酒壶。
然后，仰起头，将里面剩下的烈酒，一饮而尽。
夜，越来越深。
观猎台之上，两道身影，就那么并肩而坐。
一壶酒，两个人。
没有再多的话语。
也没有再多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