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沉默了。
他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眼前这个女人。
无论是他那点伪装，还是他父皇那点，藏在帝王心术之下的，别扭的父爱。
“他怕了。
许久，萧琰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他怕我，真的，坐上那张椅子。”
“不。”
柳如眉摇了摇头，那双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不是怕你坐上去。”
“他是怕你，坐上去之后，就再也，下不来了。”
她看着萧琰，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悠悠的叹息。
“萧琰，你和你娘，太像了。”
“像到，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们都一样，天生就该站在云端，受万民朝拜。”
“可你们又都一样，骨子里，却只向往那最平凡的，人间烟火。”
“你娘，当年为了你父皇，舍了那片本该属于她的江湖。”
“可她，终其一生，都未曾真正地，快乐过。”
柳如眉的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悲伤。
“你父皇，他怕。”
“他怕你，会走上你娘的老路。”
“他怕这座江山，这顶皇冠，会成为，囚禁你一生的，最华丽的，牢笼。”
一番话，让这清冷的庭院，仿佛都降下了几度。
萧琰静静地听着，那颗本己烦躁的心，在这一刻，竟鬼使神-差地，平静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懂了。
“那拓跋玉儿呢？”
萧琰将话题，引回了正轨。
“他明知道那丫头片子是个麻烦，为何，非要把她，硬塞给我？”
“因为，那己经不是一个，你可以选择‘要’或者‘不要’的麻烦了。”
柳如眉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而又锐利。
“那是一把，己经悬在了你大夏脖颈之上的，刀。”
她看着萧琰，那双清冷的眼眸里，闪烁着智慧的光。
“西凉国主拓跋宏，一代枭雄。”
“他能将自己最疼爱，也最锋利的一把刀，送到你大夏来和亲，你以为，他真的只是想，与你永结秦晋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