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庭院,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在清冷的月光下打着旋儿。
那句石破天惊的“这天下,是不是,非我不可?”,还在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回响。
柳如眉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前一秒还像个无赖般撒泼打滚,下一秒,却又展露出连她都感到心惊的,绝世锋芒的男人。
她那张总是如冰山般冷峻的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没有回答。
她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对着萧琰,轻轻地,勾了勾手指。
那动作,很随意。
随意得,像是在召唤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萧琰见状,愣了愣。
随即,他那张刚刚还写满了“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脸上,瞬间垮了下来。
“不是吧,眉姨?”
他一脸的生无可恋,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哭腔。
“这大半夜的,刚喝完酒,刚吹完牛,您就要搞家庭暴力啊?”
“我还是不是您最疼爱的乖宝宝了?”
柳如眉依旧没有说话。
她只是,用那双清冷得,仿佛能看透三界六道,洞悉人心鬼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
少废话。
让我看看,你那句“非我不可”,到底有几分,是吹出来的。
萧琰看着她那不容置喙的眼神,终于,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口气里,充满了认命般的,深深的绝望。
“行吧,行吧。”
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像一只被强行从被窝里拽起来,要去上早朝的公鸡。
“打就打吧。”
他一边说,一边慢吞吞地活动着手腕脚腕,浑身的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不过,我得先说好了。”
他一脸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不许打脸。”
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点到为止,打伤了,医药费您得出。”
他又竖起了第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