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像一根根无形的针,狠狠地,扎在了她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眼中的那层水汽,终于,再也无法抑制。
化作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走不了”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绝望的哭腔。
“我走不了。”
她从怀中,摸出了一封,早己被泪水浸湿的,来自西凉的密信,递到了萧琰的面前。
“我父皇他病重了。”
“怕是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萧琰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接过那封信,一目十行地看完。
然后,他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的女人。
他那颗,总是嫌麻烦的心。
在这一刻,竟鬼使神差地,泛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不忍。
“所以,你想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嗯。”拓跋玉儿点了点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助的,恳求。
“可是可是我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来你大夏的。”
“如今,婚事未成,两国盟约未定。”
“我若是此时,私自回国,便是‘逃婚’,是公然撕毁两国邦交,是让我西凉,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
“更是是给了我那几个,巴不得我死的哥哥,一个,最好的,清君侧的,借口。”
“而你父皇”她看着萧琰,那双绝望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也绝不会,放我走的。”
她知道,自己,如今就是一个人质。
一个,牵动着大夏与西凉两国未来走向的,最重要的,人质。
她,走不了。
也,回不去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等着那个,她生命中,最敬畏,也最复杂的男人,在遥远的草原上,孤独地,死去。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发出了压抑而又绝望的,呜咽。
整个庭院,都仿佛被她那悲伤的气氛,所感染。
然而。
就在这片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悲伤之中。
一个懒洋洋的,仿佛什么都没放在心上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