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灵均和王胖子走出茶馆，午后的阳光斜照在麒麟街的青石板上，泛起温热的光。
空气中飘荡的各类食物香气与药房传来的淡淡草药味交织在一起。
“戴哥，真去那药房啊？”
王胖子拍了拍肚子。
“我看那老板说的玄乎，啥旧书宝贝，别是忽悠人的。”
“看看无妨。”
戴灵均目光落在斜对面那块黑底金字的“万来祥”牌匾上。
“陈了晚年潦倒，若有遗物，最可能流落的方向，一是废品回收，如今己经过去了近百年，可能性不大，二便是这类收杂项的老店。”
两人穿过不算宽敞的街道，推开万来祥药房的玻璃木门，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药房内部比外面看着要深，一排排深棕色的中药柜首抵天花板，每个小抽屉上都贴着药材名称的黄色标签。
空气中弥漫着甘草、陈皮、当归等药材混合的浓郁气味，不算难闻，反而带着一股草木清香。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穿着灰色旧中山装的老掌柜正趴在柜台后，就着窗外的光线，小心翼翼地翻着一本边缘破损严重的线装书，嘴里还念念有词。
听到铃响，老掌柜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梁的老花镜，脸上露出生意人惯有的和气笑容：“两位，抓药还是问诊？”
戴灵均走到柜台前，语气自然：“掌柜的，想买点安神的药材，最近睡眠不太好。”
“安神啊，好说好说。”
老掌柜放下手中的旧书，熟练地拉开几个药柜抽屉。
边抓边说着：“茯苓、远志、酸枣仁，都是宁心安神的好东西，我给你配几剂？”
“有劳。”
戴灵均点头，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柜台上那本旧书，又看向柜台角落放着的一个敞开的大木箱，里面堆满了同样古旧的线装书，有些甚至能看到虫蛀鼠咬的痕迹，散发着一股陈年气息。
王胖子凑到箱子边，夸张地扇了扇鼻子：“嚯，掌柜的，您这还兼收破烂啊？这书都快被虫子啃光了。”
老掌柜一边用戥子称药，一边抬头瞥了王胖子一眼，带着点被人小瞧的不悦：
“小伙子懂啥子？这可是宝贝！前些天一个收旧货的从那头快拆完的老房子里扒拉出来的，我看着是些老医书和历书，有年头了，就便宜收过来了。你别看它们破，这里面说不定就有老祖宗留下的好方子，失传的学问哩！”
他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显摆似的用下巴指了指那箱书。
戴灵均顺势看过去，箱子里确实多是《本草备要》，《验方新编》，老黄历之类的书籍，看起来并无特别。
他心中微感失望，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这时，他贴身佩戴的那枚由柳文渊执念所化的“文字念珠”，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感！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清晰无比。
文珠只有在感应到同源文气或强烈执念时才会有此反应。
戴灵均精神一振，面上却不露分毫。
他付了药钱，状似随意地指着那箱旧书问道：“掌柜的，这些书看着挺有意思，我能翻翻吗？说不定也能找到点安神的古方。”
老掌柜正在包药，见他对旧书感兴趣，似乎找到了知音，很大方地摆摆手：“看嘛看嘛，随便看，小心点别弄坏就成，都是老物件了。”
戴灵均道了声谢，走到木箱旁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