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旧旗袍静静地躺在地上,颜色黯淡,像是被岁月洗去了所有鲜亮,只留下一种灰蒙蒙的基调。
杂货店老板也被这突然掉出来的东西弄愣了一下,他弯腰,嘴里嘟囔着,伸手将其捡了起来。
“哎呦,这老古董,咋个还在这点?我还以为早些年就丢球了。”
老板抖了抖旗袍上的灰,一股陈旧的霉味气息弥漫开来。
他拎着旗袍的肩部,将其展开些许,那是一件素色底,隐约能看出曾经有浅淡碎花图案的款式,料子看着倒是扎实,只是光泽早己湮灭在时间里。
戴灵均站在店门口,目光落在旗袍上。
他颈间的文字念珠温热感未退,手中量天尺的轻微震动也还在持续。
这两件法器的反应,明确指向这件看似普通的旧衣物。
他收敛了周身锐利的气息,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迈步走进了杂货店。店堂里光线不足,只有一盏低瓦数的白炽灯悬在头顶,投下昏黄的光晕。
“老板,打扰一下。”
戴灵均开口,声音平和。
“这件衣服,看着有些年头了嘛。”
老板抬头,见是个面生的年轻人,也没太在意,随口答道:“是啊,老东西喽。以前清理这边库房的时候,从最里头翻出来的,压在好几个箱子底下。我看着料子好像还可以,就没舍得丢,想着哪天说不定有人收老物件呢?结果放啊放,自己都搞忘球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旗袍:“你看看,这颜色,灰扑扑的,哪个会要嘛。估计就是以前春草相馆留下来的东西,不晓得是哪个客人遗忘的,还是他们自己的道具服。”
春草相馆?果然与此地有关。
戴灵均顺着他的话问:“春草相馆?就是以前在这点开照相馆的那家?”
“是喽是喽。”
老板把旗袍随意搭在旁边的货架上,拍了拍手上的灰。
“好些年前的事情喽,我接手这个铺面的时候,就只剩点破烂了。这衣服估计就是那时候清出来的。”
戴灵均的灵觉始终笼罩着那件旗袍。
上面附着的气息非常微弱,并非怨念或煞气,而是一种……绵长而沉寂的思念,还有一种近乎固执的等待的情绪。
很淡,如同即将燃尽的香,只剩下最后一点若有若无的烟缕。
“老板,我倒是挺喜欢这些老物件的,看着有味道。”
戴灵均脸上露出一点感兴趣的笑容。
“这件旗袍,您看能不能转让给我?我拿回去研究研究,当个收藏。”
老板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戴灵均,似乎没想到这灰扑扑的玩意还真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