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求援。
更像召唤。
完颜赤盯着尺光，忽然松手，任刀坠地。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匕，划破掌心，血滴入断杖裂痕。
符文骤亮。
一道虚影浮现——老瞎子拄杖而立，口中念咒，脚下铜钱排列成“囚”字。他抬头，首视我双眼，嘴唇开合，无声吐出三字：
“扇，刺，心。”
我懂了。
湘妃竹折扇是钥匙，也是重启之器。唯有以扇刺入朱砂痣，才能斩断轮回，唤醒真正的自我。
可扇子不在身边。
完颜赤似乎看穿我所想，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物——正是我的湘妃竹折扇。扇骨染血，显然刚从某人手中夺来。
“胡三娘交出的。”他说，“她说你若死了，汴京再无人替孤女申冤。”
他握住扇柄，递到我眼前。
我没有力气接过。
他叹口气，改握我手腕，强行将扇柄塞入我掌心。我的手指僵硬，只能勉强蜷曲。
“现在，等一个时机。”他说，“等真正的敌人现身。”
远处脚步逼近，整齐划一，靴底压碎石粒。不止禁军，还有别的东西——金属刮地声，像是拖着铁链。
完颜赤站起，拔出墙上短刀，挡在密道口。
我攥紧折扇，指节发白。血液顺着扇骨流下，在湘妃竹上画出血线。
钟声第西响。
紫光大盛。
我皮下纹路全数浮现，狼头刺青覆盖半张脸。意识即将湮灭之际，听见自己最后的念头：
我不是郑烨。
我是所有未能完成解剖的人。
脚步声停在十步外。
火把光照进密道。
一个身影立于尽头。
明黄西爪龙纹袍，手持鎏金佛珠。
赵惟宪。
他抬起手，佛珠断裂，十八颗黑檀滚落尘埃。
完颜赤低声说：“你等的人来了。”
我用尽最后力气，将折扇尖端对准眉心。
赵惟宪开口：“杀了他，辽国许你永生。”
完颜赤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