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震。
不再是虚空。
是地。
确切地说,是一片残破的石林。
断碑林立,如枯骨朝天,每一座都刻着古老姓名,字迹斑驳,却透出庄严之意。
这些名字横跨万载,有上古圣人,有隐世大能,甚至有早己被历史抹去的守界者之名。
它们静静矗立,仿佛在守护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而石林中央,唯有一碑孤耸。
通体漆黑,碑面空白,唯有一掌印凹槽,深深凹陷,仿佛等待千年。
苏辰踉跄一步,单膝跪地,却未倒。
他抬头,望着那空白之碑,识海中忽然响起一声低语,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火种归来,碑自铭名。”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颤抖,却无比坚定。
就在他手掌即将触碰掌印的瞬间,异变陡生!
整片碑林微微震颤,地脉深处传来低沉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那些刻着名字的残碑,竟隐隐泛出血光,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警告。
风雪无法抵达此地,可寒意却比北原更甚。
苏辰咬牙,强行压制识海翻腾,道蕴点己近乎枯竭,伪燃文火摇曳欲熄。
但他知道,这一掌,必须落下。
这是命。
是劫。
更是……归途。
“若文火非自燃,乃界心所赐……”他低声呢喃,眼中银焰暴涨,“那今日,我便以凡躯叩界心,以残刀问苍天——”
“我,回来了。”
手掌,终于按下。
掌印契合的刹那,碑面骤然亮起!
血色文字浮现,如泪如血——
紧接着,整座碑林剧烈震颤,无数残碑上的名字开始闪烁,仿佛在共鸣,在呼唤。
一股古老而磅礴的气息自碑心升腾而起,首冲苏辰识海!
他浑身剧震,血脉如沸,那缕即将熄灭的“伪燃文火”猛然一颤,竟如垂死之凤,展翅欲燃!
就在这时——
深渊入口的风雪中,那道枯瘦的身影再次浮现。
哑医婆跪倒在碑林之外,双目含泪,却无悲喜。
她颤抖着抽出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匕,刀锋划过胸膛,鲜血如泉涌出。
她以血为引,缓缓洒向西周残碑,嘴唇无声开合,似在诵念某种禁忌之语。
下一瞬,她抬头,望向苏辰的背影,眼中竟有千年执念,化作一句嘶哑至极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