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的高低差、风速、噪音掩盖效果、哨兵换岗的时间差，一切数据都完美吻合。
“苏先生运来的东西，布置好了？”陈默问。
“回侯爷。”林虎的声音压到最低，却带着一股铁血的冲劲，“您要的那些火油和震天雷，己经布置在了两座侧山的主路侧翼。
只要主路有异动，顷刻间就能封死退路。”
陈默收起图纸，手掌握住了剑柄。
“很好。”他抬头望向山寨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喧嚣震天。
“告诉弟兄们。”陈默声音平稳：“今晚的行动，讲究西个字：快、准、绝、静。不需要英雄式的对抗，只需要执行。”
“第一步：潜入。林虎，你带队，绕开所有哨塔，从顶上切入。如果被发现……”
林虎毫不犹豫：“那就让发现我们的人，永远闭嘴！”
“不必。”陈默纠正他：“如果被发现，你的行动必须停止。你需要马上找到第二个破局点。”
林虎的心脏猛地收紧。
“第二步：斩首。目标，坐山虎。”陈默声音放缓：“我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从你落地到取他性命。”
“十个呼吸，足够！”林虎牙关紧咬。
“第三步，收尾。”陈默看向远处的灯火，仿佛己经看到尸山血海：“我要你把坐山虎的脑袋，当做给他的那些好兄弟的——年终‘礼物’。让它们自己决定，是跪，是死，还是逃。”
“得令！”林虎只觉浑身热血沸腾，压抑不住的杀意在胸膛炸裂。
他们沿着狭窄的“一线天”向上攀爬，每一步都踏在陈默计算好的落点上。
山寨的狂欢声，成了最好的掩护。
山风吹过，卷起的雪沫贴着他们的脸颊。
在到达聚义厅房顶之前，林虎猛地停下。
前方，一个打着酒嗝的哨兵晃悠着走过，他搓着手，咒骂着鬼天气，脚步就在林虎潜藏的檐下不足一尺处。
林虎的呼吸微滞，瞳孔收缩，手中的匕首己经准备好切开猎物的喉管。
但哨兵只是咒骂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他甚至没发现，他刚刚踩到的，是林虎为掩盖行踪而抛洒的雪粉。
林虎微微吐出一口气。
侯爷的计算，没有偏差。
丑时三刻。
聚义厅房梁上，数十道黑影屏息凝神，气息完全融入了黑暗。
脚下的大厅内，酒气与油腻弥漫。
坐山虎那庞大的身躯瘫在虎皮椅里，鼾声如雷。
他似乎正在做着抢劫财宝、斩杀侯爷的美梦，粗壮的胳膊还死死攥着那柄鬼头刀。
林虎盯着他，眼睛里全是燃烧的火焰。
他感受着房梁木头的震动，计算着坐山虎每一次呼吸的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