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雨水顺着林远的脸颊滑落，他站在青松村祠堂的废墟前，手中紧握着那张泛黄的蜡笔画。画纸上，三个歪歪扭扭的太阳下方，一群小人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右下方有一个鲜红的鞋印，像是孩子恶作剧般踩上去的。
"这就是你说的关键线索？"林远用袖子擦了擦画上的雨水，右臂的星河纹路微微发烫。
红鞋女孩的虚影飘在他身旁，赤足悬在积水上三寸。她左眼的红色鞋印比画上的更加鲜艳，仿佛随时会滴下血来。"记忆是会骗人的，林远。"她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共鸣，"但童年的画不会。"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祠堂残垣上那些焦黑的抓痕。林远胸口突然传来剧痛，钥匙形状的疤痕变得滚烫。他踉跄着扶住半塌的墙壁，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雨水倒流回天空，烧焦的梁柱重新挺立，破碎的瓦片自动拼合。转眼间，他站在了完好的祠堂里，耳边传来孩子们清脆的笑声。
"时空跳跃？"林远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剑，却抓了个空。他这才发现自己变回了十岁时的身体，穿着青松小学的蓝色校服。
"不是跳跃。"红鞋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是我的记忆世界。"
林远转身，看见二十多个孩子排着队走进祠堂。他们每人胸前都别着一枚金属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队伍最末尾，一个穿着红色凉鞋的小女孩正低头摆弄手里的蜡笔。
"那是你？"
女孩没有回答。祠堂深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嘎吱声，一个穿白大褂的高瘦男人走了出来。即使隔着这么远，林远也能认出那个背影——他的祖父林教授。
"实验组C列队。"林教授的声音像生锈的金属互相摩擦，"今天进行第三十七次认知校准。"
林远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曾经在古宅阁楼发现过祖父的实验日志，但那些冰冷的文字和亲眼所见完全是两回事。孩子们安静地排着队，一个接一个走进地窖。红鞋女孩是最后一个。
"等等！"林远冲上前想拦住她，却穿过了女孩的身体。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地窖里的景象让林远胃部痉挛。六张金属床排列成六边形，每张床上都固定着一个孩子。天花板上垂下的机械臂正将发光的晶体注入他们的太阳穴。林教授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眼镜片上反射着幽蓝的数据流。
"烙印实验第三十七次。"他对着录音设备说，"使用频率提升15%，目标在C组儿童大脑植入稳定的维度坐标。"
红鞋女孩被带到一台特殊的仪器前。与其他孩子不同，她的红色凉鞋被脱下，放在一个玻璃罩里。林远注意到鞋底刻着奇怪的纹路——八个点组成的星图。
"B3号特殊实验体准备。"林教授调整着仪器，"今天尝试情感变量与空间坐标的耦合。"
当针头刺入女孩后颈时，她突然睁大眼睛，首首看向林远所在的位置。"你看得见我？"林远惊讶地问。
女孩的嘴唇蠕动着，但没有发出声音。就在这时，整个地窖的灯光开始闪烁，孩子们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叫。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指甲疯狂生长——
"记忆污染开始了。"现实中的红鞋女孩拉住林远的手，"我们得离开这里！"
林远被她拽着跑向祠堂角落，那里挂着那幅蜡笔画。此刻画上的三个太阳正在滴血，原本手拉手的小人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
"跳进去！"女孩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