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休云脸色一僵,死定了,这是真的生气了。
郁文虞心疼她昨天吐过血,也不想给她摆脸色,不让待会席休云又要气着自个儿了。
收敛了面上的不高兴,郁文虞咬了咬唇,哄道:“我没有生气,你不准乱想!”
席休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郁文虞是不想让自己多虑伤身,看她那副炸毛的样子,席休云心尖划过一丝甜蜜。
“好的,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乱想。”女人立起三根指头,“乖巧”地承诺着。
郁文虞“哼”了一声,这次算她勉强过关
席家那边,午饭过后席暮山想去看看孙女,结果看见的确实空荡荡的房间,让人查了一下,原来十一点半的时候就走了。
老人垂下落寞的眼神,知道了接走席休云的是郁文虞后没有说什么,他安排在席休云身边的人被尽数辞了,想来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席暮山往回走着,路过席休云院子里的天井时,发现摆着的那几盆惠兰有了凋谢之感。
抬头看了看倾斜进来的光,不知从是什么时候起,已与惠兰失之交臂。
席暮山叹了一口气,拄着拐杖回了房间。
才刚刚回到房间就接到了郁文溪的电话,说是郁文虞扯了电闸跑了,不知行踪,还不接电话,所以打来问一下是不是来找席休云了。
得知两人已经离开后,电话那头的郁文溪挂了电话。
看着渐渐黑屏的手机,郁文溪叹了一口气,如今这个局面比自己想得还复杂。
听席老爷子的意思,他那边已经全然失去了对席休云的控制,而一旦席休云不受牵制,自己也很难再去掌控妹妹。
郁文溪捏了捏眉心,靠在老板椅上一脸疲惫,当初和席老爷子约定好,一人掌控一边,为的就是隐瞒好席家的那档子事。
但是不知道席家那边发生了什么,让席休云这么生气,居然活生生切断了席老爷子安排的所有眼线。
席休云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她清楚地了解每一个人的实力,但是她自己却是扮猪吃老虎,叫旁人完全猜不透她的底牌。
短短几个小时就可以除去席暮山所有的人,可见她自始至终都知道,不过是隐忍不发,一味纵容罢了。
她曾经调查过席休云的底牌,只知道云虞是她用来伪装自己的一个公司。
至于她背后究竟掌控着哪家公司,郁文溪再查下去就要暴露自己了,而能与郁氏抗衡的,想来也就是注册在国外的公司了。
如今席休云不让席暮山监视,那她想帮郁文虞切断自己这边的监视也是易如反掌了。
郁文溪睁眼,转过椅子,俯视着下面的楼盘,路上的行人宛如蝼蚁,渺小而又努力着。
不过好在席休云不会对妹妹做出什么事,这是郁文溪担心之余唯一可以慰藉自己的了。
就是妹妹那个傻子,估计还不知道她老婆究竟瞒了她多少吧,倘若有一天妹妹知道了那件事,自己至少能够牵制席休云,不至于让妹妹没有缓和的时间。
就是不知道席休云会不会也像她母亲一样,但愿她对妹妹的爱可以战胜她骨子里的偏执吧。
眼下想再多也没有用,起码现在她们是安安稳稳的,郁文溪收拾了文件离开,昨天答应了顾念去陪她
掩映在常青树下的四合院里,终年弥漫着中药的苦涩味,周边的人已经习惯了,闻着偶尔还有凝神静气的作用。
四合院的主人是京城里有名的中医,祖上世代为医,曾有先辈在宫中当值太医,医术了得。
当初郁文虞的病就是在这里看的,老先生医术高明,但抵不住郁文虞自己作,气得老先生差点甩甩袖子不再过问。
医术再高明也怕不听话的病人,本来郁文虞不足月出生就体弱,这身体稍有起色又被她自己折腾得五脏俱废。
老先生在郁文虞小时候就为她医治过,那时候郁文虞还没有那么反骨,人又长得像洋娃娃一样。
老先生膝下有一个孙子,但没有孙女,所以把她当小孙女一样疼爱。
郁文虞的爷爷在她出生前就去世了,所以郁文虞在家里没人的时候也喜欢去中医堂里玩,一来二去也把老先生当自己的爷爷了。
后来长大后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老先生给她调理好了又作死,老先生又疼惜她又心烦她。
每次来的时候都比上一次严重,最后的得那一次,年纪轻轻,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把老先生气得哟,一戒尺就打在了郁文虞手心,席休云虽然心疼但是也知道郁文虞这一尺必挨无疑,于是也没有阻止。
好在那一次郁文虞态度端正,结结实实挨了一尺后保证不会再作死,老先生本就疼惜她。
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警告了她这是最后的机会,再折腾下去他也回天乏力。
想来也有好多年没来看望老爷子了,幸好自己最近很本分,不然又要惹得老人家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