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汐放开了他,一丝银线随着她的动作牵长下坠,最终断裂。
“你为什么不吃醋?”她质问道,“我说我要订婚了,你为什么跟着其他人一起笑?你也觉得我应该和他在一起么?连你也觉得……我不该喜欢你?”
问话像连珠炮似的跳出来,兰汐看起来是气极了,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凶狠得像要咬断什么。
“你不应该喜欢我,你说你跟性格内向的人谈不来……”梁青有些语无伦次。
“我也以为我不会喜欢你,结果很明显了不是么?”
兰汐用指腹摩挲着被亲得水红的唇瓣,她觉得自己说再多都无济于事,因为眼前这个可恶的beta总会把坏处往他自己身上揽,他善于在明晃晃的真相中用显微镜寻找那么一点不和谐的蛛丝马迹,然后信以为真,做出最丧最坏最难受的“结论”。
而如果她把真相拍在他脸上,他又会难以置信,立刻逃走……真是可恶极了,可恶到她恨不得把他关起来*成傻子,脑袋里整天只能想她的触手。
她掐着他的脖颈,再度吻上去。
梁青怀疑自己会被撕咬得七零八落,毕竟兰汐实在太凶了,她亲吻只为宣泄怒火,毫不留情,衣扣都被撕扯着拽掉,他被狠狠掐了一下,痛得眼泪要流出来。
“我轻点……”
她呢喃着拍了拍他的脸,唇瓣覆在被掐得红肿,,,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这里虽然隐蔽,但隔音却一般,兰汐制造出来的声响已经足够大了,他哆哆嗦嗦地咬住破掉的嘴唇,将所有声音忍下去。
系得漂亮的领带还挂在脖子上,兰汐嫌它碍事随手甩到一边,不顾beta的苦苦哀求,“咔哒”一声解开卡扣,手指拢住梁青。
刺眼的秋阳在闪烁,周围高大的灌木花朵们似乎和微风议论纷纷,因为喷泉旁发生的一切簌簌作响。
兰汐站起来,一身衣装整洁,她拿那条领带擦干净手,居高临下看着眼瞳涣散的beta。把他弄得乱七八糟就显得没那么可恶了,她心情十分愉悦。
“还能走吗?”她好心地向他伸出手。
梁青躲过她的手,撑着地面吃力地站起来,身体还因余韵轻轻颤栗。他慢慢地将扣子一颗一颗系好,领带缠成小团塞进口袋里,除了面上尚未褪去的情热,整个人又变回了平时的状态。
就像是在易感期时,容纳了过量宣泄后乖顺的模样。
兰汐的好心情被破坏得彻底,她发现无论她做什么梁青都会自认为是乖顺的容器,就算她一门心思让他开心,自己憋着冲动,他也不会往喜欢那方面想。
又或许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但就是不肯承认,堆砌起厚厚的城墙将她的心意隔绝在外,好像她是什么滚烫可怕的熔岩。
“我不会和秦星在一起的。”
她郑重地对梁青说道。兰汐很想说个清楚,像最胆大冒进的赌徒那样showhand,可是在赌桌上她有如山的筹码,面对梁青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机会。
“你跟他很合适,”梁青想了想,把酝酿半天的话说出口,“希望你们能包容珍惜彼此……别再看我了。”
他永远做她身后的助理就好。不过这不可能,因为私人助理这个职位设立的目的就是督促兰汐相亲,眼下她和秦星一路高歌猛进,他这个助理也就形同虚设了。
到那时,连她的面也见不到了。
梁青忽然酸涩起来,他实在是太渺小、微不足道,一点小小的心愿也不能满足。兰夫人隐含警告的话语犹在耳畔,他觉得自己的心思在那个饱经风霜的人面前一览无余,没有明说就是对他最大的宽容。
“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
兰汐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晶亮的光点在她眼里一闪即逝,像是他的错觉。她看起来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