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娘猛地抬头。
沈疑之熬鹰成功,不再关注春桃娘的情绪与想法,径直问:“沈琅还活着吗?”
沈琅……春桃娘顺势想起沈家送来的那个少年,点了点头。
沈疑之沉声:“我要他‘死’。”
春桃娘一惊:“为什么?”
“你不需要问这么多。”沈疑之顺势收了茶阁的法阵,起身望向窗外,淡道:“明尊老矣,天下风云将起,百年后谁主沉浮谁又知道?前辈,你我身为无相宫门人,得为无相宫的未来多寻一条路啊。”
为了无相宫的未来多寻一条路……
春桃娘盯着沈疑之高挑的背影,不知为何,竟觉这句话如同魔念一般,深深根植进她的脑海之中。没错了,沈疑之以血契自荐,如今也算是他们无相宫的人,她此刻帮沈疑之,不正是帮无相宫?
“我明白了。”春桃娘想明白,从善如流,“你等我消息。”
沈疑之一笑,端起桌面微凉的清茶饮下,此时才问:“前辈方才所提合欢蛊,可有解?”
“这……”
春桃娘并非蛊师,只会下不会解,上次下蛊也只是为了戏弄报复临时反水的沈疑之,根本没想到二人还会达成同盟。她此时只得讪讪笑着,迂回道:“我那合欢蛊与你而言有益无害,根本不用解。况且你体内还是雌蛊,何不趁此机会,多与你情郎合欢双修,提提修为?”
“你是说这蛊……”沈疑之轻蹙眉,想起山洞初次后自己突破结丹,忽然间明白过来。
原来,和谢问睡还能涨修为。
那这一月……真是可惜了。
沈疑之笑笑,见窗外天色渐晚,抬手示意春桃娘自行离去,自己转身下楼。
夜间的扶花镇热闹起来。
这座毗邻南冥洲的东洲小镇已经完全褪去东洲风俗沉稳质朴的气质,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红饰绿。全镇青年,无论男女,都穿上清透华美的衣物,走上长街欢颜卖笑。放眼望去,桃红柳绿的长街尽是拈着丝帕照耀揽客的手。
此外,几艘外来的飞舟停泊在此。
受邀或慕名前来的客人从飞舟走下,散入扶花镇寻花问柳,使这夜间的淫靡大戏,正式开演。
沈疑之作为世家子,对这样的场面毫不陌生。他淡淡扫过四下野。合之人,震退试探着靠近自己的青年男女,御剑向外飞去。
他体内有蛊,夜间呆在这样的地方,显然不理智。
只是他刚飞离扶花镇,体内将将复苏的情潮竟陡然变得汹涌,隐隐阻止他运功。
灵力受限,飞行不稳,意识也变得昏沉。
沈疑之抬手扶额,高挑似鹤的身形在夜空中晃了晃,紧接着向下跌坠。
为什么会这样?
沈疑之望着悬挂于夜幕的明月,疑惑的同时竭力自救。
其实,他觉得此时的状态很像被谢问拥抱进。入的时候。那深入骨髓的情。欲,每次都逼得他深陷沉沦,难以自持。
可此时,谢问在仙宫文考。他体内压制得好好的蛊虫,为何突然无故如此?
沈疑之想不明白,此时的情况也不容他想明白了。
灵脉完全被饥渴躁动的蛊虫阻塞,意识也现在灼热的情潮之中。
细细长长的手指颤抖着,想要去碰无名指上的白玉纳戒,却只是使纳戒从指节脱落,坠入身下的丛林。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