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疑之瞧见,忙将谢问按下,缓声对东里寻道:“母亲,我们明白。只是这天下是我与谢问立身之所,苍生既灭,我等如何做覆巢之下的完卵?所以此刻救天下,也是救自己。”
东里寻闻言不再多说,在他们临行前,将东里家的化形之术传授给了他们。
沈疑之与谢问习得,改换容貌后,离开了东里家。
*
“兄长。”
沈疑之出关先去东南十六洲见了沈琅。
沈琅不便出入东里家,已与他多年不见,如今见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向他汇报了仙门近况。
沈琅所言与东里寻说的大差不差,但却额外带来了东南十六洲的消息。
这五十年,沈琅蛰伏在十六洲也没闲着,竟然打着无相宫的旗号,暗中将十六洲拧在了一处。
如今只要沈疑之想,就能对十六洲发号施令。
沈疑之闻言大喜,如此便省了在十六洲游走,辗转去了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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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五十年,通灵玉牌留存的灵力早已散去。
沈疑之无法提前联系风萧瑟,潜行去了北地才发现呆头呆脑的风萧瑟竟然已经成婚生子。
彼时秋风正烈,风萧瑟抱着自己的小女儿逗弄,一回头瞧见沈疑之竟出现在自家后院,当即怔住。
“爹。”风念伸出小手捧住风萧瑟的脸,稚声问:“你在看什么?是那边的漂亮哥哥吗?”
风萧瑟一瞬回神,放下风念,快步跑过来,给了沈疑之一个熊抱。
“兄弟!我靠!我靠!”他惊叹几声,最终哽咽问:“你还活着啊?这些年死哪儿去了?”
青年面容已然成熟,但面对旧友,终究露了一丝年少时的情态。
沈疑之拍拍风萧瑟的背,安抚下他的情绪后,将青蓬一战后的事情同风萧瑟讲了。
只是略去了许多正事。
风萧瑟已然成家,但大白天还在家陪女儿可想是个没掌权的。
于是沈疑之与他寒暄一阵,便问风萧瑟:“风伯父在吗?”
“我爹?”风萧瑟:“他云游去了。这会儿估计在西极魔域吧。”
沈疑之眉一蹙,“那如今的风家是谁掌权?”
风萧瑟:“我姐啊。你要见她吗?我带你去。”
沈疑之点头,只是在风萧瑟行动前多问了一句,“你姐夫……”
风萧瑟不解:“我姐还没成婚呢,我哪来的姐夫?”
沈疑之提起风清竹在乘云仙宫的那段恋情。
风萧瑟挠挠头,过了会儿才想起来,随即笑道:“你说那孙子啊。他早被我姐给踹了。”
沈疑之:“为何?”
“这事儿说来话长,具体是这个样子滴。”
风萧瑟很有自知之明地开讲:“我嘛这辈子没啥志向,天赋秉性比我姐都差远了,所以这家主之位肯定得我姐来坐啊。于是我姐就和那孙子说,让他跟她来北地享清福,以后什么都不用干,如果想就帮着我姐管理风家。谁料那孙子放不下自己在神剑宫的剑君之位,说我姐一介女流管不了偌大家业,让我姐跟他去神剑宫住那破茅草屋。我姐当即就气笑了,二话不说就把人踹了。”
“一晃好多年了。”风萧瑟感慨:“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这号人了。说起来我当时就说了,散修靠不住靠不住,结果你们都不信我的,最后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他义愤填膺地说着,忽然想起自己兄弟身边还坐着个散修。
于是压低了声音,凑沈疑之身边,小声问:“兄弟,你这些年过得好吗?谢问没犯浑吧。”
沈疑之当即笑起来,和偏头看来的谢问对视一眼,随即反问风萧瑟:“你觉得他敢吗?”
风萧瑟立即把心放进肚子里,带着沈疑之去见风清竹。
可惜风清竹不知沈疑之来了。
风萧瑟带他们过去时,她前脚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