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愕抬头,只见云层之中缓缓探出一只青玉般温润却又散发着无尽威严的龙爪,那龙爪的鳞片缝隙间,流淌着如同星辰碎屑般璀璨的光辉。
紧接着,那爪子轻轻一握,仿若握住了世间最脆弱的琉璃盏,刘崇山召唤出的赤蟒虚影瞬间“砰”的一声,碎成漫天血雾,消散于无形。
一位身着青衣的年轻女子如仙子下凡般,身姿轻盈地落在顾九歌身前,替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女子面容姣好,眼眸灵动,修为更是达到了分神后期,刚刚那惊艳一击,轻松粉碎了刘崇山的凌厉攻击。
她玉手一挥,对着被困在阵中的步星谨轻轻一招,原本还被困在阵法里苦苦挣扎的步星谨,只觉眼前光影一闪,下一刻便转换了位置,稳稳地出现在顾九歌身边。
“你是何人?竟敢管我刘家之事!”
刘崇山强撑着最后一丝底气,怒目圆睁,手中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想要借此稳住自己慌乱的心神,可他那微微颤抖的手,却还是无情地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实力竟如此深不可测,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青衣女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声音清脆动听,仿若山间清泉流淌,“我只是个路人罢了,碰巧路过此地,见这秘境即将开启,一时兴起,想凑凑热闹而已。”
“你……”刘崇山怒极,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怒火,没有贸然再次出手,只是咬着牙继续道:“我承认阁下实力高强,不过仅凭你一人,难道还想带走这小畜生?”
“哦?”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又一位青衣男子迈着潇洒的步伐走了出来,他手摇折扇,风度翩翩,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模样。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青衣女子,浑身气势陡然拔升,分神期的强大修为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再加上我呢?”
说完,他还不忘回头,对着顾九歌眨眨眼,笑着调侃道:“顾少主,上黎令可得给我留一枚啊,我可惦记好久了。”
“加上我,加上我。”
一个身材矮小、头发胡子雪白的老人家,像个孩子般举着手,从人群里费力地挤了出来。
他腰上系着一个紫色的酒葫芦,被人群挤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挡住了眼睛,他抬手随意地捋了捋,然后一路小跑着冲到青衣男子身边站定,那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又带着几分神秘。
接二连三地被人如此打脸,刘崇山此刻就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满腔的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面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夜空,死死地盯着那个看起来没有一丝修士气息,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凡人的老人,二话不说,直接出手。
被青衣女子打碎的赤蟒并未彻底消散,此时缩小了许多后,再次张牙舞爪地出现,径直朝着老人的命脉之处扑杀而去,速度快如闪电,毒涎飞溅。
“哈哈!”
老人却仿若未见,不闪不避,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抬手解下腰间的紫色葫芦,熟练地打开塞子,将葫芦口对准扑面而来的赤蟒,眼中满是欣喜,大声笑道:“这么好的泡酒材料,可是大补啊,多谢!”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气势汹汹的赤蟒越靠近紫色葫芦,身形就越小,到最后竟如同乳燕投林一般,“嗖”的一声,径直飞入了紫色葫芦中。
老人眼疾手快,立马将塞子塞上,心情大好地摇晃着紫色葫芦,还笑眯眯地看着刘崇山,又重复了一句:“真是太客气了,我就好这一口。谢谢啊!”
刘崇山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收走了自己费了不少精力、耗费诸多精血才得到的赤蟒,再看看他旁边一脸淡然的青衣男女,以及他们身后安然无恙的顾九歌和步星谨,只觉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噗”的一声,直接吐了出来。
他满心的憋屈与愤怒,脑海中不停地回响着一个问题:这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人?他十分确信,自己从未得罪过他们任何一人,可他们为何要这般与自己作对?仅仅是为了那上黎令,似乎也说不过去吧?
此刻的他,只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肆意戏耍的小丑,左边脸刚被打完,又把右边脸伸上去给别人打,却毫无还手之力。
刘崇山又惊又怒,眼神在这几个不速之客身上来回扫动,试图从他们的神情中寻出一丝破绽,找出他们插手此事的真正缘由,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满目的从容与戏谑。
他心中暗忖,今日这局面,怕是难以善了,可就此罢手,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况且那上黎令事关重大,就算他们得不到也不能让顾家小畜生得到。
“哼,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刘崇山紧握着拐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强压着怒火,声音却依旧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真当我刘家无人吗?”
青衣女子轻轻一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却又带着几分疏离,“刘前辈,您这话可就不对了。确实有人在欺负人,但绝对不是我。”
“我不过是恰逢其会,见不得恃强凌弱之事罢了。”说着,她微微侧身,将顾九歌护得更严实了些,眼神中透着几分坚定。
“就是就是!”那矮个子老人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附和道,“你这老头,一把年纪了,何必为难一个小辈。我瞧这小哥眉清目秀,一脸正气,说不定就是那有缘人,你非要抢别人应得的东西,也不怕遭了报应。”
老人虽看似玩世不恭,可此刻话语中的指责之意却毫不含糊,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咂咂嘴,像是回味着刚刚收入葫芦的赤蟒,也不知是真在回味那滋味,还是在故意气刘崇山。
青衣男子神色悠然,手中折扇缓缓一合,伴随着轻微的“啪”的一声,扇尾不轻不重地敲在掌心之上,他微微仰头,嘴角轻挑,勾勒出一抹满是嘲讽意味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刘前辈,”他开口了,声音清朗却又透着几分不容置疑,“今儿个您要是明智,带着您的人就此打道回府,往后咱们撞见了,我还能客客气气地尊您一声前辈,大家相安无事,多好。”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顿,那原本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眸瞬间锐利如鹰,寒芒一闪而过,周身的气场也随之一变,仿若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可您要是非在这事儿上较真,执迷不悟……”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紧紧锁住刘崇山,一字一顿道,“反正这秘境眼看就要开启,进去之后,各方势力为了争抢机缘,一场混战在所难免。既然如此,倒不如咱们现在就提前热热身,做过一场,也让您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绝了别人进去的路。”
刘崇山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纵横上黎城多年,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今日若真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他刘家的颜面何存?往后在这地界上,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你们执意要与我刘家为敌,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罢,他手中拐杖猛地往地上一跺,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从杖底蔓延开来,瞬间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一片诡异的血色。原本晴朗的天空也仿若被一层血雾笼罩,光线变得昏暗压抑。刘崇山身后的刘家子弟见状,纷纷祭出法宝,摆出一副备战的架势,一时间,灵力波动汹涌澎湃,剑拔弩张的气氛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