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天牢那沉重而又厚实的大门缓缓打开,几道身影匆匆忙忙地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功夫,只见他们押解着一个身形略显狼狈的人快步走出牢房,此人正是褚红旗。一路之上,褚红旗低垂着头,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命运,很快,他便被带到了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乾清宫前。进入宫殿后,褚红旗不敢抬头直视前方,只是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口中高声喊道:“学生褚红旗,恭请皇上圣躬金安!”此时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朱允熥微微一笑,目光如炬地盯着下方跪着的褚红旗,语气略带嘲讽地说道,“哼,有你这么个专门搞破坏、扰乱盛世安宁的老鼠屎存在,朕躬何安?”闻听此言,褚红旗心头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暗自思忖,莫非是刚刚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皇上不高兴了?想到此处,他不禁感到一阵惶恐和无助。然而,褚红旗毕竟也不是等闲之辈,稍稍定了定神之后,他鼓起勇气继续开口辩解道,“陛下,您曾经教导我们为人处世要实事求是,学生我不过是如实说出心里话罢了,难道这样也算有罪吗?如今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连句实话都不许让人讲了?难不成陛下您所想要建立的盛世,仅仅只是那些官员们阿谀奉承、相互吹嘘所营造出来的虚假表象吗?”说完这番话后,褚红旗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依旧低垂着头颅,身体紧绷地维持着跪地的姿势,纹丝不动。此时,整个大殿仿佛陷入了时间的停滞之中,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每一个角落。然而,唯有他那略微颤抖、带着一丝惶恐和决绝的声音,如同幽灵般在空中飘荡回响,久久不散。听到此处,原本一直板着脸、神情肃穆的朱允熥,那张如雕刻般冷峻的面庞上竟突然泛起一抹难以抑制的笑意。这一笑犹如春日破冰的暖阳,瞬间打破了殿内凝重压抑的气氛,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原本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个褚红旗胆子可真不小啊,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毫不避讳、直截了当地质问于自己,是真不怕死啊。不过,正是这份过人的胆量,使得朱允熥不禁对眼前这个看似鲁莽冲动,实则心怀赤诚的人多生出了几分好奇与赞赏之情。但即便如此,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又怎能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乎,朱允熥迅速收起笑容,脸色一沉。朱允熥猛的一拍龙椅扶手,怒喝道,“放肆!什么叫官员吹捧出来的盛世!你是在质问朕吗?”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整个大殿都为之颤动。周围侍奉的太监宫女们见状,吓得面色煞白,一个个如受惊的兔子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齐声高呼,“陛下息怒。”而跪在地上的褚红旗更是浑身一颤,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深知自己刚才所言已经触怒了朱允熥,但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无用。于是,他连忙叩头谢罪道,“学生一时口不择言,犯下大不敬之罪,请陛下恕罪啊!”其声音因恐惧而变得有些结巴,整个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朕问你,依你之见,如今这大明朝是否可称得上是盛世?”朱允熥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之人,缓缓开口问道。朱允熥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对方,仿佛要透过其外表洞悉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褚红旗深吸一口气后,略微低头拱手答道,“回陛下,学生以为,当下之大明尚不能称之为盛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站在一旁的郝有钱更是瞪大了双眼,心中暗自思忖道,好家伙!你这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直言不讳,难道就真不怕掉脑袋吗?简直就是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裸奔啊!郝有钱实在想不通,褚红旗究竟是何来的勇气和底气,敢赌朱允熥不会动怒斩杀于他。难不成他家里还藏着什么可以保命的免死金牌不成?“不算盛世?是因为朕的功不高?”“陛下对外开疆拓土,对内安定民生,于文化上推动百家争鸣,思想解放,自然功高。”“既然功高,那你就是觉得朕德不厚?”“陛下泽被苍生,万民共享皇恩,陛下当然德厚。”“既然功也高,德也厚,那你觉得现在不是盛世是因为华夏不安定?”“泱泱华夏,四海升平,河清海晏,天下按照陛下的意志发展,自然安定。”“既然如此,那你是觉得四方蛮夷不宾服?”“陛下定蒙古,收天竺,扫琉球,并交趾,四方尽入大明彀中,何来蛮夷不服?”“既然朕功高德厚,华夏安定,四夷宾服,为什么现在的大明还称不上盛世?是粮食不够丰登?”“陛下推动土豆、红薯种植,天下再无一人会饿死,粮食自然丰登。”“那你是觉得大明没有天降祥瑞,所以不算盛世?”“陛下就是我大明最大的祥瑞,大明有陛下,乃大明之幸,万民之幸。”“那你放你妈的狗臭屁呢,朕的大明如何还算不上盛世?”朱允熥跟褚红旗一问一答。最后朱允熥破口大骂,褚红旗一阵汗颜。“陛下啊!所谓真正的盛世,应当是那天下大同、万民皆安的景象呀!而如今呢,虽然已初见繁荣昌盛之象,但也仅仅只是具备了盛世的些许基础罢了,距离那真正的盛世尚有一段不短的路途要走呐!”褚红旗拱手作揖,面色凝重地回答道。他微微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前方,仿佛透过眼前的宫殿看到了整个国家的未来。朱允熥沉默的靠在龙椅上。不得不说,这家伙说的话还挺有道理的。确实,或许是自己有所洋洋自满了。:()大明:开局撞柱,吓坏满朝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