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郡是丕州的中心,大郡城、交通要道、商贸集散地,但并不是丕州的州府。
州府在丕州的最西北边,定沙郡。
向北接壤凉州,向西接壤银州,军事郡城,是西北边防的重地,定沙郡城内九成人家都是军户,军民一体,百姓皆兵。
栾凤作为华阳郡郡守,若要升迁,要么是回到京城任职,要么是晋升为州级官员,柳卞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让他回京城,那剩下的一条路,就是去州府的定沙郡。
如今要起战事,能够成为军事重地的官员,将会有大把立功的机会,如何让皇帝看到自己的军事才能呢,先从抓外国渗透间谍开始吧!
“大人、夫人,韦将军,门外有一军士传信,说丕州长史今日晨已经从定沙郡出发,明日即可到达华阳,这是丕州太守亲发的公文,请大人过目。”
昨天夜里,韦祎已经带着栾凤去见了芜夙,不例外,栾凤也被芜夙骂了一顿。韦祎对待芜夙连句重话都不说,都要被骂,栾凤去了就摆开大刑的架势吓唬她,当然更要被骂,正好芜夙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骂人更有力气。
既然已经弄清楚芜夙是西域和亲公主,说不得日后会成为皇帝宫中的妃子呢!押在大牢里着实怠慢,所以今天一早,韦祎就来正堂找到栾凤、柳爚夫妇,商量着把芜夙移出大牢,在郡守府找间客房住。
“我昨天才说要给她上刑,今天就要把她当座上宾,让我郡守府颜面何存?”
“灵均,她是西域公主,在公主面前丢脸怎么能算丢脸呢?”韦祎劝道。当然,不把芜夙从大牢里弄到郡守府里,怎么诱使西域间谍潜进府中救人?
就在这时,一位府内官进门来禀报,从定沙郡来的军士传信,丕州长史奉州太守之命前来华阳郡。
“他来做什么?”栾凤迟疑着接过了公文,当众打开来,看了一遍,皱起眉头,把公文传给韦祎。
韦祎以为栾凤会先递给柳爚,没想到要接,临时接过来囫囵看一眼,“消息传得可快。”
“怎么回事啊?”柳爚挂着笑容问。
“州太守听闻了华阳郡有大批间谍作乱,恐生事端,于是让长史带着五百精兵前来,清除夷祸,以安民心,看时间是明早就到。”韦祎起身走过栾凤面前,把公文又递给柳爚,同时简单给她概括了一句。
“间谍作乱了两个多月他们不闻不问,这次我们有了西域公主做诱饵,他们立刻就来了!”栾凤猛一拍桌子,越想越气,怒容满面:“仗着他们有兵卒,来抢功劳!”
柳爚看了栾凤一眼,见他不说话,于是吩咐府内官道:“把送信的兵请进来见我们,你去吩咐在偏厅备上一桌好菜,等会你作陪他吃一顿,好好招待,问清了他是要即刻就走呢,还是要住下,安排妥当。”
“喏。”府内官恭敬退去。
片刻,来送公文传信的士兵进来面见,看服饰,应是个小旗之类的小军官,斥候部队的编制。
府内官给这士兵介绍了在场的三个人,虽然府内官的介绍顺序是栾凤、柳爚、韦祎。但韦祎现在比栾凤官大一级,而且这士兵也知道中郎将是正四品武官,比郡守的从四品官大,先问韦祎好,再向栾凤、柳爚问安。
他既然被派来送信,自然是军中的伶俐人,“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一定没前途!”韦祎看见了栾凤得脸色迅速变黑,心中暗骂。
这兵是州府派来,来抢功劳的,故意挑拨华阳郡的人关系不和才好呢,怎么会是没有眼力劲?那是故意的!
“辛苦这位校尉远道而来,我们华阳苦夷人作乱久矣,如今能得长史大人带兵前来相助,一定兵到乱除,还我华阳百姓太平。”
韦祎在那扶额,正假装自己不存在,栾凤在黑脸,怕他一张口就要骂人了,只能是柳爚问话安排。
“回禀夫人,太守亲令长史大人点五百精兵前来相助,明日早即到,长史大人带话,望郡守栾大人能够在清晨开城门的时辰前打开城门,我们悄然进城,不要惊动歹人。”
“呵,你们长史要进城来,自然应该我亲自去开城门迎接他。”栾凤不阴不阳地答话,算是答应了。
“郡守在华阳也常常称赞咱们丕州的长史大人是一位谋将,用兵如神,明日早上一定亲自去迎接。还有一事请问,”柳爚不理栾凤,把话圆回来,继续说:“五百军士到了城内,是住在我们的郡驻军营,由我们来安排饮食所用,或是划拨一片空地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