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来赚钱?”
“《君心传》和《京华道姑》,就这两本。”
这两本确实赚过不少钱,在京城风靡了好些年,名气大得连韦祎都知道!
从四萬那里拿过来看过,一眼就看出插画是罗晏画的,故事精彩,文笔不俗,当然,某些场景的描写也不俗。
当年京城的众家老小学究,翩翩公子们若是知道了这两本艳书是他们心目中纤尘不染的圣洁大才女所写,会气得吐血。
“舅舅知道吗?”
“他知道啊,当时我对书中的部分内容不太懂,就找我爹帮忙润色。”
“他帮你写?”幸好没有接着修炼,这话要惊掉下巴。
“我爹说,自诩清高的老学究,哪个不养着八房年轻小妾,生怕自己没儿子断了种,满口圣人君子的读书人,私下里喝花酒玩花样,京城大才女写两本小说怎么了?你有意见啊?”
“不敢,不敢。有幸拜读,写得好!”韦祎竖起大拇指。
“写这两本算什么啊,像二姑母那样扬名天下才是了不起。”即将变寡妇,不用再帮着丈夫处理政务了,悠闲的生活马上回来,可能会重新提起笔。
“你们写的书绝非同一类型。”
一段时间以前,罗易突然问韦祎,“有一位叫柳不寒的,是《算学启蒙》、《算学初级》、《算学中级》、《算学大成》的作者,坊间盛传他是你们柳家的子侄,这是真的吗?”
“是我娘。”韦祎回答。
“令堂!真的吗?”
“真的,我骗你干嘛?”
柳不寒确实是一位“扬名天下”的著名作者,她编撰的一大套算学书籍是全国各地官学、私塾的通用教材。
不过,她也没在“柳不寒”三个字的后面打括号标注个“女”字,所以大家都猜测这位算学家是名门柳氏的子弟,想不到是个女的,更想不到她其实是“韦夫人柳氏”。
那一大套算学书籍是她早年旧作。
十年前,柳不寒上奏章给皇帝,建议他在国子监开设物理课。
既然是柳不寒的“建议”,言辞一定不客气。
举了很多例子,比如各国都有避火毡,大齐国竟然不会造,还说西域已经造出一种机器,把装满火药的铁桶向敌军抛射过去,杀伤力极大,但大齐没有。
如此众多,就差告诉皇帝不重视科技就要亡国了!
皇帝深以为然,他不好意思问“物理”是什么,自行理解为“万物运行之理”,调查了国内无人能教授这门课。
柳不寒只好自己动手,搜集古籍,新编整理,编撰为教材,启发年轻人研学。
韦祎十五岁刚回家的时候,柳不寒起笔,《格物新编》十八册,《格物史》四册,现在写完开始初校,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明年能够完工。
一共二十二册书写了十年,够快的,柳不寒独自工作,没人与她配合。
就柳不寒的脾气,谁敢来搭档啊?
有教材,到排除各类阻力真正开设课程,再到培养出专业人才来,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
配合完成作品不容易。罗晏这位知名业余画手有整整一列表的合作写手,他对每一位合作写手都十分不满,而每一位写手也都对罗晏不满,互相提出百八十个意见,拖稿、赶稿,周而复始,听起来就不太愉快。
开始了,眼前就有一位。
“我跟你说,虽然壹通的画功不俗,但他是真的拖啊!而且,他画姑娘还成,画男人不成!我让他画英俊少年,他画的少年神情油腻,举止猥琐,怎么商量都改不过来!画姑娘,他喜欢圆脸,长腿,丰满些的。我的书呢,被他画得,里面清修数十年的坤道师太竟然珠圆玉润,换身衣裳就得是富甲一方,整个道观的人都像是夫人小姐们过家家假扮的,日子看着就不错,怎么衬托出女主角反叛道门的决心!”
这就头痛了,往日,罗晏逮住韦祎,就会开始抱怨他的历任合作写手,来往信件都逃不过。现在可好,出现了一位写手,来抱怨画手,两头听抱怨。
“小爚姐,帮我参谋件事,如果一个人经常沦为两头听抱怨的角色,是不是说明这个人是一位很好的朋友。”
柳爚搅着鱼汤思考:“嗯,让我想想,灵均找你抱怨我了?他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