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彩一行人各自行动，又是忙着装修铺子，又忙着做宣传，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京城里不少人都不知道钟家已经回京，现在瞧见柳汶素和郭云，都是一阵冷嘲热讽。
“这不是钟家儿媳妇儿吗，怎么在外面抛头露面？钟家男人们都死绝了？”一位官眷路过，拿着帕子掩面偷笑。
“皇上不是判了钟家流放宁古塔吗，怎么她们又回来了？”另外一位故人小声低估道。
“还能怎么的，估计是自己跑回来的，还在这抛头露面，到时候再被大理寺的人发现，可别再给送回去。”两人笑了起来。
柳汶素是个暴脾气，哪里听的了这些酸话，对着两人就走了过去：“原来是礼部侍郎家的妾啊！我就说怎么看着眼生。你眼神到是好，还能认得我。我们可是奉旨回京的，现在靠着自己手艺开铺子赚银子，我不觉得丢人。”
郭云也跟了上来，扬起头道：“没错，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总比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好的多！”
两位官眷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想要跟她们吵，可边上围观的人渐渐多了，她们丢不起这个人，便转身跑了。
柳汶素和郭云看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并不觉得羞愧，反而更加挺直脊梁。
正要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汶素？你回来了？！”
柳汶素愣在原地，好几秒后才敢转过身子。
两个女人站在几米外，身上都是粗布的衣衫，就连一向涂抹胭脂的脸颊也变成了苍白粗糙的皮肤。
“娘，大嫂，你们……”柳汶素差点认不出来。
两人都是一身粗布麻衣，衣服很干净，布料却很廉价。
两人走上来笑了笑，柳母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确定不是幻觉：“汶素，你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日夜担心你在宁古塔吃不饱穿不暖，若不是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舟车劳顿，早就去找你了。”
柳母一辈子没碰过凉水的手指变得干燥开裂，一看就是干了重活。
“娘，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柳汶素心疼地握住母亲的手，滚烫的眼泪掉在手背上。
柳母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柔声道：“没什么，娘不苦，砍柴做饭这些活简单的很，一学就会。”
她生怕以后看不到柳汶素，仔仔细细把柳汶素打量一个遍。
一旁的嫂子赵玉华开口道：“钟家流放后，父亲为钟家上书申冤，陛下气的将父亲革职，我们都成了老板姓，家里靠着父亲的俸禄过活本来就捉襟见肘，现在没了收入，只能用我和娘的嫁妆来填，你大哥又生了重病，每日用人参吊着，半年就掏空了家底，我们散尽所有下人，一切都自己动手，才会……”
赵玉华掩面哭了起来。
柳汶素闻言立刻问道：“大哥如何了？”
赵玉华摇摇头：“还是老样子，整天躺在床上什么反应也没有，只能靠参汤吊着一口气，眼见银子见了底，说不准那天就……”
她哭的更厉害了。
柳汶素印象中大哥身子骨就不好，小时候一场大病让他留下了病根儿，不能习武，所以父亲才把一身武艺都教给了柳汶素。
没想到现在……
柳汶素擦了擦眼泪，指着身后的铺子道：“娘，这是我家三弟妹盘下的铺子，她交给我经营，等我赚了银子一定给大哥请最好的大夫！”
柳母抬头看了两眼，又是泪如雨下，赵玉华也是哭的厉害，声音也断断续续：“只怕，你大哥等不到那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