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今天你跟我一起去，我写字太难认，你去记下来也省得我再读一遍。”姜彩看着脸上有了神采的郭云，挥鞭子示意她上车。
自从有了活干，郭云说话声音都大了，眼睛也有神采了。
“行。”郭云干脆上了车。
这次来是轻车熟路，没一会儿就到了春满园门口。
几个姑娘已经认识姜彩，见她的牛车来了立刻围上来：“姜姑娘你来了，我的鞋子做好了吗？衣裳现在能做吗？”
胭脂水粉的味道充满鼻腔，姜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郭云的瞳孔放大了，又放大了，她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结巴道：“这，这里是……”
“没错，妓院。”姜彩跳下牛车，搬起鞋子朝里面走去，“也是我们最大的客户。”
郭云看着周围喝酒嬉笑的男男女女，她站在原地，犹豫起来。
郭家是书香门第，从小就教育她做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是不会进烟花场所，她站在门口，脚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
“三，三弟妹，要不我就不进去了……”她支支吾吾道。
以前她身边有个王妈妈，从小就告诉她青楼女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没一个好东西，每次路过京城的润泽轩的时候，她连看都不敢看。
再看姜彩，已经轻车熟路进了春满园，乐呵呵跟别人聊起天来了。
“这位姐姐也是你带来的？这是嫌弃我们脏呢？”杜鹃手里的帕子掩住口鼻，若有似无撇了郭云两眼。
郭云吓得立刻摆手：“不是不是，w只是……只是没来过，害怕。”
姜彩也笑着看向她：“二嫂，你在外面看着牛车吧。”
郭云点点头，战战兢兢转身朝牛车走去。
她坐在车前的围栏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米粒钻进地缝里，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还是忍不住往回看了一眼。
姜彩在人群中谈笑风生，没有一点芥蒂。
郭云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都已经被流放了，那些大家闺秀做派还有什么用？！
“哎哟，这鞋子真好看，跟我想要的简直一模一样！”
“这花羞得真好，像真的似的。”
拿到鞋子的姑娘们都喜笑颜开，对着鞋子看了又看，迫不及待穿到身上，满意的不得了。
就连花姐也忍不住换上刚送来的鞋子，点头道：“不错，里头还用了棉花，冬日里穿也不冷，没想到你的手还挺巧。”
姜彩笑着扬起下巴对着门口的郭云道：“这可不是我做的，是我二嫂做的。”
姑娘们瞬间看向郭云，晃了晃手里的鞋子：“谢谢嫂子。”
一声声“嫂子”叫的郭云更不好意思，脸红的跟红屁股一样，只能点点头嗯了两声，看也不敢看。
姜彩笑了：“我二嫂怕生。”
桃花来了兴致，玩笑道：“你二嫂？那你还有个大嫂咯？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已经嫁人了。”
“我不光嫁人了，还死了丈夫呢我们一家都是寡妇。”姜彩毫不避讳道。
桃花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看向姜彩，尴尬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这算什么事儿，别欠我工钱就行。”姜彩笑得开怀。
其他姑娘们也是一阵哄笑，纷纷咬出印子递给姜彩，她拿笔一笔笔核对，确认没错。
没一会儿，大荷包就装的满满当当，有几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