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苏明成三岁读论语五岁读诗经，七岁进学堂，可考了一辈子，连举人都不是，我愧对祖先，愧对自己，更是愧对陛下。”苏明成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他借高利贷只是因为没银子上京赶考，屡试不中让他花光了继续，无奈才剑走偏锋。
结果今年春闱又没有他的名字，还白白亏了几十两银子的路费，现在还不上，过几天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姜彩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苏明成挑起衣袖擦了擦眼泪，浑浊的目光看向姜彩：“什么赌？”
“我帮你还上高利贷，再给你三十两银子做盘缠，若是你明年考上恩科，这宅子就归我，若是你明年考不上，这宅子还给你，让你有个立身之地，如何？”姜彩不疾不徐道。
苏明成愣住了，他诧异看向姜彩：“你是认真的？这生意可是赔本的买卖。”
姜彩自信点头：“怎么，你不相信自己明年能考上？”
苏明成羞愧低下头：“我已经考了二十多年，实在是没有信心了。若是明年再不中，我只能找个店家街头打杂了。”
他叹了一口气。
“想我父亲也是举人出身，祖父还曾做过县令，偏偏我就屡试不中，时也，命也！”他的泪水滴到咸菜包子上，包子更咸了。
郭云看着他婆婆妈妈的样子，忍不住道：“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四书五经读了那么多遍，圣人的胸襟你是一点没学会，既然时运不济，那就加倍努力，总有高中的一天，总比你自怨自艾的强。”
郭云也读过圣贤书，知道其中的道理，所以到了宁古塔即使再难，她也没有放弃过。
苏明成抬头看向郭云，一脸颓败：“若是明年再考不中，我又该如何呢？”
姜彩笑着看向他：“再考不中就到我店里做跑堂。”她指着眼前的小屋，“还在你自己家，我要开个布庄，总不会少了你一碗饭吃。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苏明成想了想，好像确实不错。
“好，我答应！”苏明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走进屋里开始拟字据。
他一手毛笔字规规整整很是好看，跟郭云的簪花小楷有的一比。
很快字据就写好了，他率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姜彩也没犹豫，拿起毛笔写下自己的大名。
这间屋子是她的了！
姜彩仰头看了看四周，屋子虽然旧了些，但里头的装饰纯纯古色古香，稍微修缮一下就能直接用，她想好了，一楼用来摆商品，二楼就做休息的房间和缝纫的地方，两边互不干扰。
她越看越满意，掏出荷包把今天赚的银子全都倒了出来。
粗略一数，有三十二两银子，离六十两还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