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就吃了麸糠，菜一口没动，原来是把菜留给孩子吃的。”
话到这里他难免叹息，看着裴忌。
“主子，要不然让仙子娘娘赐点什么给凉州应急吧？不行就上书陛下要点银子。”
“你别出馊主意让主子为难，而且问陛下要，你这个猪脑子才想的出来，你以为凉州的情况陛下不知道么？你说他知道为什么还让主子大冬天什么都不带的过来？你要真上书，难保还中计了。”
福贵的话狠狠给清风浇了盆冷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嘛？总不能真看着人冻死饿死吧？”
“不必，先回驿站，等他们把可用的银两算出来再说。”
裴忌轻声一句，马鞭一挥扬长而去。
福贵白了清风一眼，同样追去。
下午时分，账册也被送到裴忌面前。
吴松青一脸难色。
“四百两？”裴忌喃喃一句。
吴松青又跪，“下官无能。”
裴忌想过凉州很穷，但没想到会穷到这种地步。
一州三郡六县，凑半天就凑出四百两。
买粮食只够买八百石，别说这么十多万人过冬了，甚至不够一万人吃两个月。
一时间，裴忌也犯难了。
他只能看着吴松青，“只有这些么？”
吴松青点头，“就只有这些了。”
一问一答，裴忌只觉得头疼。
摆了摆手，裴忌让他们都下去，自己看着这本账册发呆。
久久后，他起身，默默闭上眼，面前出现了一道门，他推门而入，就见宋枝意正在吃饭。
见到裴忌，宋枝意放下了筷子，笑呵呵地看着他。
“你倒是来的巧，我今天炖了土豆鸡，你来吃点！”
说着她打开了保温桶，给裴忌倒出了一份。
土豆绵软，因为煮的久了已经全部都裹在鸡肉上，看着就很有食欲。
裴忌在府衙确实没吃饱，没有任何油荤的饭菜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肯定是不抵事的，甚至那麸糠跟野菜还能把肚子里仅剩不多的油水给刮走了。
瞧着面前喷香的鸡，他毫不客气的动起筷子。
宋枝意看着他放在桌上的书，好奇问着。
“这是什么？”
裴忌翻开，“凉州知州拿来的账本。”
“给你账本干什么？表示自己没有贪污么？”
裴忌点头，“有这么个意思，但还是为了告诉我他没钱。”
宋枝意愣了一下，“没钱……”
裴忌吃了一口鸡，“四百两银子，让十万百姓过冬。”
“多少？！！”
宋枝意声音拔高八度，从椅子上弹起来。
“四百两救十万人，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