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了这么久，这是叶安语第一次见到戴欣本鬼。
他半张脸都隐匿在黑袍之中，露出的半张脸像是被火烧过，猩红扭曲，抬眼的瞬间，凌厉的目光扫射而来。
“好久不见啊，戴欣。”顾秦逸声音轻缓，语气中却隐隐透露着杀气。
戴欣立刻低下头，不敢妄动：“戴欣肩负使命，不得不尽快逃离，还请阎罗王大人恕罪。”
顾秦逸冰冷的眼神盯着他，不屑一顾的冷笑，仿佛身下不是宽大的岩石，而是他地府高贵威严的宝座。
“鬼差的使命是引人渡魂。戴欣，你把魂都引去哪了？”
“事关地府安危存亡，属下不敢轻言！”戴欣的目光瞟向远处的叶安语。
“她是我的人，你只管说。”
叶安语的脚步一顿，手被顾秦逸拉住，坐在他身边。
戴欣眉间紧皱，如果他有眉毛，此刻一定是紧紧缠在一起。
“六十年来，我奉命将引渡的鬼魂带到地府，经过详细挑选以后送到阴律司处。会有判官定期给我报酬做交换。”
“什么样的报酬能收买鬼差？”叶安语蹙眉。
戴欣一顿，眼神冷冰冰的盯着地面，嘴唇一张一合：“生魂。”
“你做了六十年相安无事，却突然找回了自己的记忆，与鬼魂交易，把他们丢进苦寒地狱？”顾秦逸挑眉。
“是。扔进苦寒地狱就会受刑，不管多久，总比直接被人吃掉魂飞魄散要强。”
叶安语开口：“可是你做了六十年，怎么会突然找回了记忆？是谁帮了你？”
“是孟婆。”
戴欣的回答让叶安语倒吸一口凉气。
却也在意料之中。
除了孟婆，还有谁能随意操纵其他鬼魂的记忆？
“身为鬼差，我见惯了那些大吵大闹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在喝了孟婆汤以后一切都归为虚无。我却没有想到，她会将记忆还给我。”
押送魂魄，路遇孟婆，以递水为由送上来的那一碗。。。
戴欣历历在目，记忆顷刻间涌来。
“若不是孟婆，我还不知道我与阴律司交易的第一个鬼魂就是我的孩子！”
“它明明什么都知道！”戴欣跪着，眼睛里却迸发出滔天的仇恨，恨不得将阴律司生吞活剥！
“我若不逃，难道要等着让阴律司把我也吃了，假装一切都未曾发生吗？”
鬼魂的怨恨如此强烈，就连叶安语都不忍为之动容。
顾秦逸却依旧冷漠：“你与阴律司纠葛六十年，这期间的鬼魂少说也有上万，可他的实力却从未激增。他将这些魂魄用到哪去了？”
戴欣浑身颤抖，好不容易才缓下来，面对顾秦逸的质问他只能摇头：“属下不知，他从不让我插手这些。每次魂魄到了门口，就会被判官接手。”
“说了半天，你什么消息也没带给我，戴欣，我很失望。”
“阎罗王大人！阴律司那些魂魄很有可能是为了其他鬼魂！属下至今都想不明白，孟婆怎么会知道我的记忆，知道我在干什么，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将记忆还给我！”
“属下在殿外曾亲耳听过阴律司传出的声音，态度极其谄媚，绝不是与判官之言！”
“只凭他一个阴律司自然不可能做成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