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需要让这两个人送回去?”入夜正要入睡的时候,豆蔻突然想起偏屋里还有两个人等着,今日忙着叶夕雾的事情,倒是把他们忘记了。
叶夕雾紧了紧眼眸,“让他们住在之前叶之珩住的院子,至于叶之珩的东西,且收拾着放在别处就是。”
若是没有这档子事,过了春节之后叶之珩依旧是要来时家住下,只是眼下一切都变了。
她虽然与叶之珩之间关系亲近些,但是终究是他的母亲缘故,这才有了强买一事。这口气,她咽不下。她害怕自己对叶之珩使了脾气,原本这些不该他去受的。
正月十二这日,沈国公原本是要找张三问一些事情,谁曾想却是不见了他的踪影。不仅如此,就连张三的媳妇、儿子全都不见了。
书房里,沈国公大怒,他看着面前的总管事,眼中带着几分的冷意,“这些年,是不是我让你们过的太舒服了?这大过年的,我虽然许你们随意吃酒,赌钱,可是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如今倒好,一家人只剩下两个孩子在家里,其他的呢?全都死了不成?早不见,晚不见的,偏偏在我要用他的时候不见。你给我亲自寻他,明日一早我若是在看不见他的人影,你且告诉他,让他自生自灭去。”
叶清音有了身孕,院子里伺候的丫鬟总是要多一些才好。这些事情,虽然别人也能办的妥当,但终究比不过张三寻的人好。
想要进国公府伺候,这最重要的便是家世清白。这些,其他人怕是做不到张三那样的本事。
国公爷发了火,其余的几个管事也都纷纷坐不住了。他们吃的是沈家的饭,一个不留心,只怕这便是没了这活命的本事了。
其中有一个似是知道张三去了哪里的人,先一步的瞧瞧跑去了家里。只是,这门锁紧闭的,却是寻不出一个人来。无奈之下,便只能又去了那掌柜的铺子里。
只是,依旧是大门紧闭。他不死心将窗户纸捅破,原本摆放整齐的货品全部消失。准确来说,这里就像是从未做过生意一般。
他下了两步台阶,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确实是没有寻错地方。他问向一旁跟着的人,“王管事,你上次不是也跟着张三来过,是这个地方吗?”
“是这里!”另外一人十分的肯定,“你说郑管事,这是不是有人把他拐走了?不过他这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是要拐,也得拐他那两个细皮嫩肉的孙子才是啊!”
郑管事瞪了一眼身边的人,“不成,你赶紧回去先把这些情况告诉老爷。这件事蹊跷的很,快些去。”
……
国公府里,沈国公听着王管事的回话,不屑的冷笑出声,“我还以为这是何人,不过是一个外地的商贩罢了。在这京中,他还能翻天不成?你去拿着我的玉牌,只说有人投了国公府里的东西,让他们把这铺面先给封了再说。”
随即,沈国公又让人带来了张三的两个孙儿,“你们可知道,你们的爷爷去了哪里?”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赶忙说道,“回国公爷的话,我爷爷初六那日便是去了城北的巷子了。他说,是一个姓许的商贩要喊他吃饭。”
姓许?
当下,沈国公脸色便难看起来。他喊来了自己的亲信,随后又让他亲自带人去搜查,顺带着问一问这人的来路。可是,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这院子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什么金银细软的,全都不见了。
他自是回去回了话,随后说道,“国公爷,这姓许的不会是……”
闻言,沈国公微微摇头。刚刚他已经从郑管事和王管事那里问了一些情况。这个人并非是姑苏人,就连口音也不是。他也亲自询问了牙行,可以确定的是应该与那姓许的没有关系。
这世间姓许的人千千万,他总不能一听见姓许的人家,便是提心吊胆的。可是这件事,确实是太过奇怪了。
“国公爷,方才属下也询问了一家邻居。那人说,就在前两日,去了一辆马车,停了些时候,便离开了。”
马车?
沈国公眼眸微紧,“你去查一查这马车的去向,无论花多少的银子,也要给我查。”
如今,尚且不能证明什么。他,不能自己就先露了马脚。况且,就算是许家的人又如何。当年的事情你情我愿的,谁都不能将这件事怪罪在他的头上。
至于叶夕雾那里,知道又如何?若是没有当年他的好心,这世间哪里会有她的存在?更别提如今寻了这样好的夫君,更是得了诰命。真要论起来,她该来自己跟前跪下磕头才是。
再说了,若是因为一个妾室就和主母的娘家闹脾气来,难道就不怕京中的这些妇人耻笑她?这在京中,妇人家的颜面,终归是要紧的。
不过,一番思虑下来,最终沈国公否定了这些人是许家人的想法。当年,许家人离开,是他分下去的管事亲自盯着的。这些年,也一直在姑苏不曾出过远门。
是以,确实是他多想了。
由于天色已晚,沈国公便在自己的书房歇息下。只是差小厮前去知会了一声,各种细节却是不打算告诉屈氏的。至于老夫人,更是没有必要让她跟着担惊受怕的。
翌日晌午过后,沈老夫人娘家兄弟便派人来了家里。
沈国公看向他,眼中多了几分打量,“这个时候,舅舅让你来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闻言,那管家四下看了眼,直到屋子里只剩下沈国公与他的亲信,这才开口说道,“国公爷,我们老爷说让您这里且有个准备。今日都察院上奏,似乎是和国公府有关。”
当下,沈国公脸色阴沉下来,“还有什么,一一说来。别等着我问你,你再说。”
那人继续说道,“这件事,老爷也仅仅是听了一些。似乎和当年国公府仗势欺压百姓,强买良女一事有关。还有这些年,您家里的下人勒索百姓等许多的事情。陛下,如今是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