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记住”的行为本身,已成为新的火种。
数月后,南方一所大学开设了一门选修课,名为《非官方叙事与集体遗忘》。授课教师是一位年轻学者,曾在敦煌做过田野调查。他在第一节课上播放了一段影像??正是X-13胶片的副本,来源不明。
课后,一名女生留下来问他:“老师,这个艺菲,后来怎么样了?”
他笑了笑,说:“据说她消失了。但也有人说,她每天都在某个地方,对着一台没人看见的摄像机,继续讲述。”
“那我们为什么要看这个?”
“因为当我们选择观看,”他说,“我们就不再是观众,而是证人。”
女生若有所思地离开。
当晚,她在日记本上写道:“今天我知道了一个名字:陈默。明天,我要去图书馆查更多。”
而在地球另一端,纽约唐人街的老影院重新开业。开幕之夜,他们宣布将举办“沉默电影节”??每场放映前,观众需静坐十分钟,不交谈,不使用手机,只为纪念“那些未能发声的人”。
首映当天,座位全满。
灯光熄灭,银幕亮起,一片纯白。
没有人动,没有人问为什么。
他们只是坐着,像在等待什么。
十分钟后,电影仍未开始。
有人悄悄流泪,有人闭目冥想,有人握紧了同伴的手。
而在放映室,技师看着仪表盘,震惊地发现:这台机器在播放过程中,自动生成了一段新的胶片内容。他取出查看,只见画面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字:
>**“当你们选择安静,我就回来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这不是技术故障。
这是回应。
是跨越虚空的回音。
是记忆,在重新寻找它的容器。
艺菲依旧住在芒市。
某天清晨,她打开门,发现门前台阶上放着一只旧胶片盒。没有署名,没有留言,只有编号:**Ω-13**。
她捧着它走进屋,放进收藏箱,放在X-13旁边。
然后她煮了一壶茶,坐在院子里,听着鸟鸣。
风吹过树叶,发出熟悉的沙响。
她闭上眼,仿佛又听见陆沉的声音:
>“爸,我回来了。”
这一次,她终于能回答:
“嗯,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