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想一棒子给那混账道人打死,但其所言也并非没有全然道理……
大圣神色数阵变幻,倒提起金箍棒,身子前倾,冷声质询道:
“你这妖道,多番为难,究竟为何?”
“我等觉悟与否,又与你一西昆仑的散人有何干?”
这却是问到了武庸的要害。
“西行一路,你四人是为南瞻部洲取来大乘真经的,你等不悟,那经又何谈真经?”
“若取经人亦不能以身作则,传经后的未来和如今的西牛贺洲不会有半分区别。”
“你等若有觉悟,西行之后,传经讲道,福泽后世千万载,贫道今日也只不过博一个功德圆满罢了。”
武庸大袖一甩,放归四人,所行所求,也无有半分隐瞒。
而此一难,借着玉面狐狸灭门之事难,也不过是以其过失,激其自省。
那玄奘法师在莲华中又得玉面狐狸哭诉咒骂,为诸扶摇道人关押数日,亦是在平静之时幽叹反省。
【贫僧有诸罪,一罪荆棘岭七位木灵,不染杀生,但求诗华风月,贫僧罪在因凡人恐惧心,从了土地,打杀了几位仙叟,他等罪不至死矣:二罪……】
那玄奘法师乃佛祖门千金蝉子转世,素有机心,但历劫而来,自然也粘上了嗔、惧、怒、哀……后天种种,此西行亦是他的修行,求褪去凡胎,克服诸般恐怖。
此一难,玄奘觉悟,拉下诸弟子自省,绕着这满布疮痍,坑坑洼洼的焦黑土地环顾了一眼,道了声罪孽。
而此时,天边又有祥云而来,其上有一菩萨高居其上,坐三十六叶莲台之上,掌托羊脂玉净瓶,瓶中插一柳枝,素纱仙衣,大慈大悲,龙女随侍,金霞为凭。那菩萨一显化云头,那玄奘法师便下拜口宣大士,自称弟子。
“玄奘经此难,亦得大觉悟,当秉持此心,脱了后天浊态……”
安抚住了西行一人后,那菩萨才垂下目光来眺望武庸。
见那道人眉心生得一簇花钿,美如金童,面若玉子,浑身灵光充盈,不出高门之礼,还有那颗玲珑心,只摇头轻笑道:
“你这道人也是一张嘴儿尖酸,何为佛祖脚下,妖魔尽吃人了?”
“我佛家与你道家不同,你等求的是因结缘断,无忘无尘,求个道心通达。那大魔作孽,我佛家收归,一劝向善,二令其终生供职,以洗净罪孽为止。”
“须知,非我佛家纵容门下作孽,而是将作孽的妖魔,渡化至门下……”
这菩萨指着武庸一阵笑骂,如此之言又赢得那玄奘法师赞同的点头。
见主人家出面了,武庸也不敢反驳,只是道了个稽,亦是尊称了一声菩萨,聆听教诲,再由那菩萨做主,送了取经人西去……
这一关七绝问心的难关就此终结!
武庸这才慢慢的将那护法揭谛、八大金刚、诸般雷将,分批放走。
而这一大难,兼以问心、阻截,提前点明了那师傅四人的自我修持之弊,或将是此次西行中功德最大的的一难,也将为他赚足了功德,待西行完毕,成就天仙玉箓,点化七方灵官化身!
这一番三叩七绝,战了五场,打上了两天两夜,纵武庸有诸多重宝护身、兼以斡旋造化、李代桃僵等等道法,亦是心力俱疲,及至事后,放出莲华仙舰,拢了扶摇诸门人,一手造化之术将此处灭绝终焉的大地再度焕出生机,焦土摧生黄芽青藤,刹那间,万紫千红掩焦6,碧波流水盖陨坑……
此劫且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