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如释重负,忙不迭沿着冷宫外狭长空荡的巷子朝远处快步跑远。
只是不知是吓的,还是倒春寒,年长宫女只觉浑身冰凉,双脚麻。
以她区区凡人眼界,自然不知道,方才肖染拍她肩膀时,一股股醇厚气机便已渡入宫女经脉,呼吸间,断了她的脏腑气脉。
约莫六个时辰后,宫女就会暴毙而亡,外人察觉不出问题。
肖染笑容缓缓收敛,等宫女跑远了,才不急不缓,手持剑鞘,头戴斗笠地朝巷子尽头追去。
她当然不相信宫女说出的地址,所以准备尾随其过去,用相似的手段,将参与这起事件的人都杀掉,并避免消息外传。
……
……
夕阳已经沉下天边一角。
如血的霞光斜斜照进巷子内,将斑驳的红色宫墙切割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
女侠肖染走在巷内,突然驻足。
“好狠的手段,堂堂青山高徒,神章圆满的武夫,如此为难一个小人物,怕是算不得名门正派手段吧,。”
一个散漫的声音从头顶飘落。
肖染猛地抬头,瞳孔缩成一个小点。
只见在一侧高高的宫墙琉璃瓦片上头,正蹲着一个青年,其穿着皇族供奉的衣裳,俊朗的脸孔蒙着夕阳的光,显出古铜色。
“是你!?”肖染握紧剑鞘。
老神在在,蹲在墙头的赵都安笑眯眯道:
“肖姑娘总算还认得本官,上午在演武场,没机会说太多话,却不想这会撞见了。”
肖染如临大敌:
“你跟踪我?!”
不……是我的人跟踪你,我得到消息才过来……恩,老徐那里学来的以霞光收敛气息的法子果然高级,我蹲在墙头远眺好一会,都没被现……赵都安心中嘀咕,脸上笑出两个梨涡:
“姑娘这话说的不对,本官身为大内供奉,本就有巡查皇宫的职责在身,倒是你……方才似乎做了些出格的事。”
见附近只有他一人,肖染镇定下来,反唇相讥:
“出格?你若在乎那下人身份,方才何以不出手,倒是冷眼旁观?这会倒来主持正义。”
“不不不……”
赵都安慢条斯理起身,从墙头一跃而下,拦在了女侠必经之路前,活动了下躯体,骨节嘎嘣作响:
“本官又不是什么好人,也懒得住持什么正义,只是姑娘不在皇城歇着,偷偷潜入后宫……呵呵,跟本官走一趟吧?”
肖染冷笑:“我若不去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
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旋即毫无征兆,脊柱张开如大龙,一股气机如炒铜豆子般,沿着尾椎蹿至递出的右臂拳锋,噼啪作响。
身体突袭拉近距离的同时,凶猛的拳头朝女侠饱满的胸口锤去!
一言不合,拳脚相向!
肖染面无表情,更没有丝毫意外,在赵都安出拳的瞬间,她纤细轻巧的身姿便微微后仰,布靴离地,整个人如扶风弱柳,朝后暴退!
看似极慢,实则极快。
一人出拳,一人后退。
呼吸间,已追出数丈,肖染距离身后的一堵宫墙飞拉近,墙上映出的影子与她行将重叠之际。
肖染突兀以近乎违反物理规律的一个拧身,在半空翻转一圈,靴子狠狠在宫墙上用力一踏。
人如炮弹般迎向赵都安,同时手中细剑的暗色剑鞘滑落。